皓王妃起身,抱着孩子很温柔地哄,声调软软的,就像棉花一般,谁也不会将她与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今儿究竟是谁害了侧妃,令她早产,我想薛姨娘应当比谁都清楚吧?”
薛姨娘此时还没有想到,冷清瑶突然的发作会是有人做了手脚。她一时间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沈临风拽拽冷清鹤的袖子:“当初睿王妃难产,听闻就是表嫂剖腹取子,睿王妃几日之后就恢复了安然无恙。侧妃娘娘可能还有救呢。”一言惊醒梦中人,冷相与冷清鹤关心则乱,悲痛盛怒之中竟然忘了这个茬儿。沈临风一提醒,立即醒悟过来。
“对,对,先救人要紧。”
冷清鹤转身就走:“我去找清欢。”
沈临风一把拉住他:“表嫂如今在天牢之中,擅离等同潜逃。而宫门紧闭,我们见不到皇上。更何况,一来一回,耽搁许多时间。倒是还不如,直接带着侧妃娘娘,天牢求医。”
“可是皇上也下过命令,谁也不许探望。”
“今日惠妃娘娘也在天牢之中,我们有闯天牢的借口,若是有人追究,就说是探望惠妃娘娘。”
这个借口虽说是掩耳盗铃,可别人还真没法追究。这就叫钻空子。
冷相一听,觉得可行。
他当机立断,命冷清鹤:“叫车夫将马车赶进来。”
然后扭脸问皓王妃:“府上的郎中呢?叫他赶紧帮清瑶暂时处理好伤口,免得路上颠簸。”
皓王妃自顾瞅着怀里的孩子,头也不抬:“他回府报信去了,恰好没在。”
如此轻蔑的态度,令冷相是压了一肚子的火,感觉自己作为百官之首的威严被挑衅,简直孰不可忍。
这里一堆的闲人,你让郎中去报信?更何况,城门已关,如何进城报信?
但是现在不是理论的时候,杀了她也无济于事。
“今日我儿若是安然无恙倒是好说,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定教你血债血偿!”
沈临风也没有闲着,因为冷清瑶的伤无法移动,一脚就把屋门踹了下来,单手拎着进屋,与冷相齐心协力,拽着染血被褥,将冷清瑶连同身下被褥一同挪到门板之上,扯过锦被严严实实地遮住,抬着出了院子。
冷清鹤已经将马车赶到门口,三人将冷清瑶安置好,立即赶车,向着上京城而去。
自始至终,皓王妃看也未看三人一眼。这种嚣张的气焰,与她往日里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谁也顾不得这一切,全都救人心切。
沈临风更是快马加鞭,在头前带路,叫开城门,使得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薛姨娘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瘫软在马车上,一点气力都没有,还在呜呜咽咽地叫着清瑶的名字,悔不当初。
她担心路上颠簸,自家女儿承受不住,可又矛盾地希望马车能快一些,再快一些。
还好今日月色皎皎,进城之后,路就平坦起来。大家全都觉得,冷清欢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只要冷清瑶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就一定有救。
马蹄声疾,在寂静的大街上尤其刺耳。
天牢里,注定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惠妃没想到,自己跟老伴儿斗嘴置气,跑到天牢里来玩,竟然如此惊险刺激。
原本想着玩会儿就走,见好就收的,谁知道,这里比宫里可热闹多了。所以惠妃赖着不走了,要多住两日。
这时候,她毫无睡意,一如五六年前那般,兴奋地向清欢阐述自己的推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