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汁四溅,不仅溅了他自己一身,就连站在旁边歇气的清欢也受了牵连。
因为身孕,清欢不敢冒失躲闪,裙摆上溅了好几滴。
一时着急,东北话都飙出来了:“你虎啊?”
于副将也是恶心得嗓子眼里冒酸水,恨得牙根直痒痒。
“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手抖没拿住!”
天一道长捻须而笑:“观里香客稀疏,攒这点肥料可不容易啊,浪费了,浪费了,记着要雨露均沾。”
老头离自己那么远,竟然将自己与于副将的话全都听在耳朵里,而且三言两语就挑拨得于副将一时失态,让自己沾了光。这老头也忒可恶。
地利躲得于副将远远的,轻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清欢看他这副惨状,也不忍心埋汰,自顾用帕子清理干净裙摆,然后丢弃了帕子。
谁让这娃现在满心满眼,就这么一丁点出息呢。慕容麒带出来的兵,跟他一样的堕落。
地利监督可怜的于副将继续埋头苦干,清欢上前,向着天一虚心求教了救治轩王的方法,便带着二人径直出了道观,下山去了。
回到麒王府,冷清欢迫不及待地换上干净衣裙,洗个香喷喷的澡,出来的时候,于副将正在义愤填膺地跟慕容麒告状呢,就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末将受点气没啥,可您想想,王妃娘娘正有身孕呢,天一道士就这样狂妄,竟敢让王妃娘娘干这差事,多大的谱!
尤其他还幸灾乐祸,嫌我浪费了他观里的肥料。我一气之下,就按照王妃娘娘的吩咐把剩下的大粪挨个给他倒进菜心里去了,这样吃得才香甜。”
清欢有点哑然失笑。
慕容麒微微眯起眸子,唇角抿了抿:“你可知道这梅花观的来头?”
于副将晃晃脑袋:“不知道。”
“这梅花观的牌匾乃是本王皇祖父亲笔所题,那观主同样大有来头,当年与我皇祖父有些私交,如今算来已有百岁高龄。你竟敢这样捉弄他,狂妄的应当是你啊。”
于副将瞠目:“就,就那个不起眼的老头?”
慕容麒郑重其事地点头。
于副将也有点发愁了:“那怎么办?”
慕容麒哼了哼:“既然你浪费了人家的东西,就要知错就改,给人家还回去才是。”
于副将一愣,一时半会儿没明白过来,慕容麒话里的含义。
慕容麒继续补充道:“问问府里负责倒夜香的老头,多收集几车,别让人家梅花观里的人说咱们王府小气,不够排场。”
于副将顿时恍然大悟:“您刚才还说,那梅花观的老头招惹不起。”
“本王的王妃更招惹不得!”
麒王爷心疼了。
有自家王爷撑腰,他有什么好怕的?
于副将眉开眼笑地一口应承下来:“王爷放心,末将亲自带人送过去,一定把您的心意带到。”
冷清欢走到二人跟前,无奈地摇摇头:“只怕从今以后,你这护短的名声是传扬出去,洗不清了。”
“如此才好,日后谁若是想欺负你,那要掂量掂量了。”
清欢加了一句,叮嘱于副将:“若是天一道长客气,不肯接受的话,就将粪汤倒在路口别带回来了,人家稀罕,咱家大业大的不稀罕。”
于副将一瞧,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妃娘娘比麒王爷还损呢。
再说自己也没有那么实在,送出去的粪汤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吗?
领命之后,于副将也不嫌粪汤子埋汰了,兴冲冲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