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全都急得火烧眉毛。
御医首当其冲成为这帮王爷表孝心的炮灰。似乎是谁话说得狠,谁最担忧老爷子的病,谁就最孝顺。
只有慕容麒眼巴巴地瞅着一旁袖手旁观的冷清欢。
皇帝老爷子这会儿又有点反悔了。
他觉得自家御医的医术好像也不靠谱。
核桃那么大的疤,再扯得面皮嘴歪眼斜的,得丑成啥样?
冷清欢靠在床柱上,将老爷子的纠结看在眼里,凉凉地道:“若是外伤缝合,后期护理得当,顶多也就一条线。”
老爷子紧闭的眼皮子撩开了,瞅一眼给了自己台阶下的冷清欢,貌似一条线比核桃要好看。
“你咋就不早点说呢?你这个女人,心肠简直太歹毒了,让我白白地多流了多少血啊?还愣着做什么?”
清欢不是想自找麻烦,而是她瞧见御医手里攥着的汗湿的白棉布,职业病就犯了。老爷子这伤必须要打破伤风,而且消炎用药,否则,够呛。
女婿半个儿,公公好歹也是半个爹,更何况这老爷子虽说喜欢坑慕容麒,但实际上对自己挺仗义。
听着老爷子下令了,她才敢上前清理伤口,打麻药、缝合、用药、包扎,打破伤风。然后重新再给老爷子做了一个详尽的检查,挂上吊瓶。
老爷子最初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儿叮嘱,让清欢心细点,手巧点,缝好看点,后来失血过多,再加上麻药劲头大,实在没劲儿絮叨了,晕晕沉沉地昏睡过去。
清欢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缝好看点?老爷子当自己是在他脑门上绣花呢?
粗针大线嗤啦嗤啦一顿操作猛如虎,看得那个负责打下手递剪子的御医目瞪口呆,战战兢兢,感觉自己脖颈处凉风嗖嗖的,脑袋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麒王妃这是将皇帝的脑门当成鞋底子纳啊?
等皇上醒来,要是看到自己脑门上顶着个百褶包子,不得亲自持刀行刑吗?
冷清欢显然不打算给老爷子这个机会,伤口处理好之后,直接包扎严实了。
左右端详,还挺满意自己的手艺,感觉精进了不少。
慕容麒等人则围拢了禄公公,询问事情详细经过。
禄公公仍旧心有余悸:“......皇上爱子心切,一直眼巴巴地守着大皇子。好不容易,大皇子清醒了,老奴转身端茶的功夫,谁知道竟然就凶性大发,猛然起身,操起床边的绣墩朝着皇上头上就砸了过去。
皇上压根就没有提防,被结结实实地砸中,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地上。大皇子还不肯善罢甘休。老奴见势不妙赶紧上前就死死地抱住了他不敢撒手。
大皇子身上气力大得惊人,拖拽着老奴往前,然后举起手里的绣墩,就要砸死老奴。还是麒王妃赶来得及时,击中了大皇子手腕,老奴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大家全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瞅瞅皇帝老爷子,再瞅瞅轩王,瞠目结舌。
轩王仍旧还是昏迷不醒,不过已经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御医取出他手腕上的子弹,并且上药包扎完毕。
老爷子不醒,谁也不敢自作主张,发落轩王。
兄弟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沉默,都不知道说点什么。
谦王垂首站在一旁,更是一言不发。他虽说贵为皇子,但是极容易令人忽略他的存在,就像一个隐形人。
冷清欢曾经尝试着与他沟通,他面红耳赤,揉搓着衣角,明显特别紧张,就像是面对着猎杀自己的猛兽,浑身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