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可能,是漠北人担心鲁大人落在长安人手里,叛变漠北,助长安一臂之力,因此,狡兔死,走狗烹,对着鲁大人下了毒手,如今就是废人一个。
要杀要剐,长安随意。
这就叫棋差一招啊,皇帝老爷子盘算得挺好,没想到漠北人同样心狠手辣,早有准备。
“谙达王子,鲁大人这是......”皇帝老爷子还装得漫不经心。
谙达王子惋惜道:“他许是得知自己被冤枉,一时间心急,气血上涌,中风痴傻了。早就不良于行,生活不能自理。就连一日三餐都要士兵喂食,脑子也糊涂了。所以一直待在马车里,不曾露面,如何能偷梁换柱,跑来长安为非作歹?”
皇帝老爷子也惋惜轻叹:“中风之症可不好医,不知道谙达王子可寻大夫给看诊过?”
谙达王子点头:“随行有大夫。但是他这症状有点严重,即便是治上三年五载,只怕也没有什么效果。他鞍前马后地追随小王许多年,深感痛心。”
一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之态。
皇帝安慰道:“谙达王子也别着急,朕宫中良医如云,有擅长此症者,待朕宣御医前来为鲁大人看诊。”
言罢吩咐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御医便奉命前来。手提药箱,行过大礼之后,上前给鲁大人诊脉,然后用银针刺穴,半晌沉吟不语。
“如何?”皇帝老爷子沉声问道。
御医有点为难:“既非风邪入中,也不是肝肾阴虚,脉象也没有风痰上扰的脉滑之相。臣看不出这位大人中风的病因,不知应当如何用药。顶多只能行五行针,疏通脉络,驱散淤堵,没有把握。”
皇帝面有薄怒:“你可是朕太医院的院判,太医之首,竟然都没有把握,嗯?”
皇帝这话有点强人所难,太医能诊病,但是这中风属于疑难杂症,谁也做不到立马药到病除。
院判小心地撩眼皮,吓得立即就跪在了地上。
冷相猜出了皇帝的心思,出言道:“院判的意思莫非是说,可以诊治,但是此症棘手,需要时间是不是?”
院判感激地望一眼右相,点头如捣蒜:“的确就是冷相所言之意。”
皇帝面色这才和缓一点:“只要有希望就好,远来是客,即便要治这鲁大人的罪过,我们也总要给人家一个申辩的机会,不能冤枉无辜。
那就这般,谙达王子请暂时回驿站休息,这位鲁大人就留在......”
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慕容麒,语气一顿:“留在太医院,由太医负责诊治。谙达王子意下如何?”
谙达王子赞叹道:“长安果真是礼仪之邦,名不虚传,皇上宽厚仁爱,小王不胜感激。”
皇帝老爷子眯着眼睛,心里很不高兴。他其实蛮想让鲁大人住进麒王府,让冷清欢给瞅瞅的。可转念一想,两人有仇啊,万一冷清欢这个丫头小心眼记仇,给来个雪上加霜,直接将他给治死了怎么办?
但凡还有一点希望,老爷子也想试试。至于这个谙达王子么,直接将他再次甩给了皓王,让他陪着谙达王子吃好喝好监视好。
等着自己打开鲁大人这个结儿,再做计较。否则,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慕容麒回到麒王府,就将今日殿上发生的事情与冷清欢一五一十地说了,有点沮丧。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算计得挺好,以为今天肯定能坐实鲁大人的罪名,就算是不一刀“咔嚓”了,好歹也要拿下天牢,严刑拷打,逼问出与他相互勾结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皇叔残余的兵马又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