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没好气:“深更半夜去哪里给你找大夫?随便找了个裁缝,针线活做的细致,你那些绽开的伤口,肯定能缝合得好。若是需要,还可以顺便绣个花。”
仇司少忧伤叹气:“果真故人心易变,冷清欢,你变了。想当初,我的伤可都是你一针一线亲自缝合的……”
“你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把我当年一针一线缝上的再给你拆了?”
这话别人不懂什么意思,仇司少可知道,吓得一个激灵。
“我就是觉得憋屈,疼,跟你说两句话顺顺心。”
“蕾玉同样受了枪伤,人家疼都没喊一个。”
事实上,当然是凤蕾玉打了麻药,仇司少这总不能全身都麻醉吧?现在的形势不稳,万一有什么意外,自己一个人顶不住。
仇司少没吭声了。
一会儿伤势处理完毕,大夫如释重负,拎着药箱走人,诊金都不敢收。冷清欢方才进去,给他换了吊瓶。
仇司少就像一条咸鱼一般仰面躺在床上,直直地瞪着帐顶,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给刚才那个老头子糟蹋了。”
冷清欢抿着嘴儿笑:“下次我给你找个身强力壮的。”
“下次,还有下次?!”仇司少瞪眼:“你咋这么恶毒地诅咒我呢?”
冷清欢瞧着这老头的包扎手艺的确不咋滴,蝴蝶结都不会打,一点也不讲究美观。对于仇司少这样的强迫症而言,可能是无法忍受,因此就好心地帮他重新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儿。
“知足吧你,要不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我跑来总兵府,又放出了我的三花蛇,你现在早被灭了。”
仇司少感慨,满是哀怨:“想当年,我多么地嫌弃你养的这些虫,没想到,它竟然还识得我身上的气味,救了我一命。当我看到它的时候感动坏了,还以为你来救我了呢。谁知道,只是捎带,歪打正着。”
冷清欢抿着嘴笑:“你这么神通广大,怎么就逃不出这总兵府?”
仇司少紧咬着牙关,说话都是从牙缝里往外挤。
“铁链,铁笼,再加恶犬看守,你当闹着玩呢?我昏迷了两日方才清醒过来,挣脱不开,逃不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在。就算冒冒失失地逃出去,万一被抓,岂不看管更严?
再说还有那个刀疤脸的周大人,经常过来审问我,想从我的身上再搜刮一点油水出来。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啊。”
“这刀疤脸怕是二皇叔的人吧?”
“应当是。我半昏迷的时候,曾经听到那个刀疤脸跟付总兵说话,付总兵埋怨刀疤脸不该瞒着他,将他拉下水。刀疤脸说,只要银子运出晋州,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事成之后,自然少不得他的好处。”
如此看来,这付总兵所言倒是不假了。
过不多时,晋州知府得到消息,慌里慌张地赶了过来。
他早就知道,麒王妃率领五千铁骑,从上京路过晋州,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前两日得到消息,说麒王妃改道前往洛阳与慕容麒会和去了。刚刚松了一口气,谁知道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总兵与知府乃是地方上的文武二将,总兵正三品,知府正四品,但是老皇帝治下的长安王朝,总兵与知府却是相互制约的。
总兵统管军权,知府却又掌控着总兵的军饷发放,两人貌合神离,不是太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