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冷清欢的脖子,一边将眼泪鼻涕地乱抹,一边捶打着她的肩,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冷清欢十分嫌弃,一把推开她,用帕子掸掸肩膀:“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啊,别上我跟前来装可怜。我压根又没有怪过你,费这劲儿哭给谁看?”
你怎么不打你自己,捶我做什么?
惠妃吸吸鼻子:“你真的不怪我?”
冷清欢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就你娘儿俩那看人的眼光,不敢恭维,我压根就没敢有啥想法。正常,太正常不过了。”
惠妃一听,还有点不服气:“我娘俩眼神咋不好了?要是不好,怎么能相中你这个媳妇儿?”
冷清欢撇嘴,我是你俩相中的吗?太后硬塞给你儿子的好不?还有你自己挑的那个专业坑儿子的风流老公,实在一言难尽。
冷清欢听她跟自己争论起来中气十足,肯定是没有啥事儿了:“好好好,你们眼神好,我心服口服。我走了,去一趟绿芜那里。”
惠妃有些得意,在她身后小声嘀咕:“那是当然,以为我老眼昏花了么?麒儿也真是,跟没见过荤腥的黄鼠狼似的,瞧瞧这出息,叼着脖子不肯撒口了是不?”
冷清欢脚下一绊,差点摔个跟头。
一低头,适才惠妃扒着自己肩膀哭,将领口都拽下来了,露出......咳咳,草莓印了。
慕容麒是种草莓专业户,每次都大丰收。
这婆婆,真是为老不尊,羞臊死个人了!
她狼狈得落荒而逃,惠妃在她身后幸灾乐祸,跟适才那哭哭啼啼,诚心忏悔的模样判若两人。
就知道是装的。
绿芜听说冷清欢进宫,早就按捺不住,在惠妃寝殿门口不远处堵着。
冷清欢将带来的绣样等拿给绿芜选,顺便从她怀里抢过了汤婆子。
绿芜那日也不过是跟沈临风随口一提,谁知道他竟然放在心上,而且千方百计地成全自己。激动得简直语无伦次,搂着清欢的胳膊,不知道说什么好,跟个孩子似的欢呼雀跃。
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图纸落了一地,被风吹散。
绿芜慌忙弯腰去捡。
背后有人凉凉地说话。
“还当是谁这样大胆,竟然敢在后宫里大声喧哗,原来是你们两人。”
声音有点熟悉,尤其是这尖酸刻薄的腔调,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
冷清欢扭脸,见果真是如意,她的身边还跟着她的驸马金武。两人站在一处,看起来郎才女貌,还是很般配的。
一张图纸恰好就飘落在她的脚下。
如意漫不经心地瞥了脚下一眼,捡在手里,微微有些惊诧。
“可不要告诉我,这是绿芜的大婚喜服?怪模怪样的。”
绿芜点头,对于她的阴阳怪气不做计较:“寻常所见的凤袍或者凤冠霞帔,刺绣繁琐而又厚重,不能彰显流云锦的柔顺飘逸。而三嫂设计的这款喜服,不仅凸显女子的玲珑有致,而且裙摆层层叠叠,曳地而行,搭配上珍珠或者宝石,如梦如幻,想想都有些迫不及待。”
如意嗤笑:“用流云锦?你确定不是开玩笑么?你在深宫里怕是不知道,流云锦现如今千金难求,有价无市,你到哪里去买?看这裙摆样式,层层叠叠的,不知道浪费多少锦缎,简直暴殄天物。”
绿芜还真的不知道这流云锦有多稀罕,听如意的口气可不是玩笑,不由瞅向冷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