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司少呵呵一笑:“当年我是救了你,但是你没有卖给我。你应当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
“可主子你就是我全部的追求。蕾玉这一辈子,就是主子的人,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我不喜欢身边有人,累赘。”仇司少回答得很坚决,也很干脆。
凤蕾玉紧攥着衣角:“你为了麒王妃,五年里,从未远足,你都从来不会觉得累赘。蕾玉只是要跟着你,你就只管当我是个影子,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不用管我,我自己慢慢追,总是能追上。”
凤蕾玉的话令仇司少有片刻的恍惚:“你觉得,我喜欢她冷清欢吗?”
凤蕾玉悄悄抬脸打量他:“喜欢,也不喜欢。”
“为什么?”仇司少有点惊诧。
“蕾玉也说不好,你对麒王妃的这种喜欢,介于喜欢与爱之间,不偏不倚,你始终将自己的感情禁锢在这个位置,不前进,也不退缩。退一步,不甘不舍,进一步,你太敏感,害怕被拒绝,从而失去。
久而久之,您放任自己的喜欢,而禁锢心底的爱慕,喜欢越来越多,就变成了割舍不掉的亲情。你满心希望她幸福,哪怕舍弃了自己,让自己承受委屈,而不是自私地想要占有。
所以,当爱而不得时,您才能假装潇洒地转身,放手。而你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才能长长久久。”
仇司少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小丫头,真的如冷清欢所言,她已经大了,能将感情都说得这样头头是道,而且,冰雪聪慧。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将她当做一个透明的影子罢了。
“你怎么知道,从哪里看出来的?”
凤蕾玉声如蚊蚋,小声道:“感同身受罢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你是我的主子,我一直都在揣测你的心思,这样做事才能做到你的心里去。”
仇司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发丝柔软而又顺滑,就像丝缎一样。都说,头发软的人脾气也好,果不其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凤蕾玉生气,哪怕小云澈那样调皮,她也始终宠溺着他,软的就像是一团棉花。
“小丫头,说话一套一套的,伶牙俐齿。”
凤蕾玉歪着脑袋,缓缓绽开一抹笑,两个梨涡深深的,盛满了甜美,笑得娴静。
仇司少也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今天,在冷清欢与慕容麒的洞房里,清欢与他说了很多,一本正经,前所未有的认真。
清欢能重新找回自己失落的幸福,终身有靠,他既欣慰,又心酸。
从此以后,这个女人的悲欢已经牵挂在别人的身上,与自己无关。
他对清欢的喜欢,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他懂得,喜欢是成全,是付出,是退让。不让清欢为难,不让她愧疚自责,所以,自己要装作风轻云淡。
是时候,应当离开了。
正如清欢所言,即便不是恋人,夫妻,但是,他们是家人,密不可分。
清欢希望,他能勇敢地走出自己的内心,寻获属于自己的幸福,有些东西,即便没有慕容麒,她也无法给予。
给他时间,他需要治愈,需要突破,需要摒弃,或许,可以尝试。
第二日清晨,晨光微熹。
仇司少起身,将简单收拾的行礼捆在背上,提起长剑,回头望一眼与麒王府相邻的院墙,悠悠地叹一口气,直接打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