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都不应当是现在这幅形容,不人不鬼。
她有些胆怯地后退了两步,如避瘟神:“你是冷清琅?”
对方见到她很激动,怒瞪着眼睛,抖得铁链哗啦作响。因为舌头被剪,说话不太清楚,含含糊糊地谩骂。
“冷清欢,你果真还没有死?为什么?为什么!”
果真是她。
虽然口齿不清,但是冷清欢勉强能听得懂。
冷清欢冷冷地望着她:“让你失望了,我非但没有死,活得还很好。孩子也很好,已经认祖归宗,被皇上封为麒王府世子。”
冷清琅眼睛里涌出眼泪来,冲刷着脸上的泥污,将脸上冲得一道一道。
“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五年里受的什么罪过吗?”
冷清琅说话很吃力,一字一顿,冷清欢听得出她在谩骂,能看出她的不甘与滔天恨意。
“我被慕容麒像一条狗一样锁在这里,快要五年了。风吹雨淋,日头曝晒,寒风凛冽,天寒地冻,几次都要死了!为什么,你竟然还活着?老天太不公平!”
冷清欢没想到,她竟然还这样痛恨自己。分明,害人的是她,她不过是罪有应得,自食恶果,竟然还是将她的不幸加诸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执念。
冷清欢冷冷一笑:“冷清琅,你为了一己私欲,害死那么多人,落得今日这是罪有应得。”
“胡说,这一切,都是你逼的!若非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是麒王妃,这一切怎么可能发生?”
冷清欢微微俯下身,望着冷清琅,同样一字一顿:“首先,我原本就是相府嫡女,当年是金姨娘金榜抢婿,夺走了父亲;
其次,即便你是嫡女,太后也不会选你做麒王妃,因为,你的人品,你的教养,压根不配。
最后,冷清琅,不要固执地活在自己编织的借口里了。慕容麒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即便你顶了我的名,也不行。”
冷清琅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匍匐在地上,几乎都无法站立,只能费劲地仰着脸,瞅着居高临下的冷清欢,喉间呜咽。
“胡说!慕容麒是我的,我在这里陪了他五年,你算是什么东西?”
冷清欢不想多言,冷清琅已经疯了,看得出,她偏执地将自己缩在这些自我安慰的谎言里,很享受。
“冷清欢!”
锁链抖动,冷清琅歇斯底里地冲着她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的孩子还能安然无恙?我不甘心,不甘心!我要杀了你!”
“冷清琅,都这么久了,你还不能醒悟吗?你这就是报应!”
冷清鹤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匆匆地赶过来,望一眼疯狂的冷清琅,痛斥一声,然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免得心里不是滋味。”
冷清欢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样的场景,的确令人看了很不适。
不过,她不可怜冷清琅,尤其是冷清琅见到自己之后,那一脸的痛恨,疯狂的杀人欲望,这种人太危险,就这样锁着也好。
她还没有那么善良,同情一个处心积虑伤害自己与孩子的人。
“我没事,不过是适才见到有人影一闪,觉得纳闷,过来瞧瞧。”
冷清鹤狐疑地四处扫望一眼:“有人?不会吧?谁会到这里来?麒王爷原本是派了两个士兵看守你的衣冠冢的,不让闲人靠近,这两日刚撤了。寻常百姓,谁也不会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