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司少还吓了一大跳,瞧着面前晃晃悠悠的绳子,就跟从天而降的鱼饵一般,好像上面吊着的蚯蚓上,还能若隐若现地看到鱼钩的痕迹,偏生,你就是抵挡不了它的诱惑。
上还是不上?
这万一沿着绳子爬上去,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被包了饺子,想逃可就难了。
仇司少瞅一眼沈临风,无声地询问他的意见。
沈临风不过是略一犹豫,想起在碧水城里遇到的那个神秘蒙面人,一咬牙,抬手往上一指:“上!”
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顺着绳索,足尖一点,就噌噌地窜上去了,就跟燕子点水似的。
仇司少在前,跃到墙头,就不敢轻举妄动。紧贴城墙,悄悄探头查看情况。
跟前的守卫凑到一边去跟旁边的士兵说话,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对方的视线。
一瞧就是自家人啊,仇司少与沈临风就跟一只狸猫一般,轻轻一窜,就没了身影。
士兵还以为自己花了眼,问旁边的人:“适才你有没有瞧见有影子一闪?”
那个故意打岔,掩护仇司少的士兵“切”了一声:“怎么可能?”
士兵将信将疑,左右张望一眼,揉揉眼睛:“这两天太紧张了。”
沈临风纳闷,这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自己呢?此人竟然能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南诏的各个关隘,并且对他们了如指掌,就像是早就为这场战事做了长期准备一般。
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啊。
他与仇司少大费周折混进雁翎关,两人全都是人生地疏,两眼一抹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单的士兵,劫持了,逼问出那夜白下榻之处,凑近一瞧,这明岗,一层又一层,暗哨还不知道有多少。
那夜白身边的那些忍术影卫可都不是吃素的,善于隐匿身形,想要靠近这病秧子,可不容易。
更何况,这还是在人家地盘之上。别处打不过就跑,这里,一旦暴露行藏,往哪跑啊?双拳难敌四手,就凭自己跟沈临风,想从这千军万马的包围圈里逃出去,难如登天。
两人趴在旁边的房顶上,一时间没敢轻举妄动。
恰好,那夜白送那扎一诺出来,兄妹二人站在不远处说话。
那扎一诺忧心忡忡道:“哥哥就听妹妹的,明日就带人离开雁翎关,直接回我们的都城。这里自然有我,你不用担心。”
那夜白气喘了两声:“我说过不行,此事因我而起,怎么能让你为了我承担这骂名与罪责?父王母后那里,我会如实回禀。”
“不行。”那扎一诺斩钉截铁:“难道你忘了父王的嘱托了吗?挑起两国战事,这可不是小的过失,王叔他们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再加上你身子不好,还不知道他们要生出什么是非来,就连这南诏王位,怕是都岌岌可危。
反正,我与那麒王妃以前就有过节,就说这麒王妃是我掳来南诏,方才挑起这场战事的。只要父王与母后舍车保帅,我们就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可是,南诏子民那里,你会背负这骂名,父王他们承受着王叔们的重压,怕是也保不住你!”那夜白有些犹豫。
“江山要紧,只要哥哥能好好的,这南诏的王位就不会旁落他人之手。哥哥,听我的吧,大局为重,一会儿开战就立即带人离开。”
那扎一诺苦口婆心地劝,那夜白就有点心动,站在那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