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过去,守在悬崖的边上,将十指抠进石缝之中,鲜血淋漓,目眦尽裂。
冷清鹤带着侍卫追过来,绕道下了悬崖。崖下是湍急的流水,莫说尸首,就连棺木碎片都被冲得无影无踪。
最终,也只找到了冷清欢的一角裙带,被挂在水边枯枝之上。
慕容麒再次像傻了一般,紧握着裙带,犹如木雕。
难道,真的失去她了吗?
最后的一丁点念想,也粉碎了。
“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王就不信,清欢会死。”
她那么顽强,就像沙漠里的仙人掌,当初失贞那么大的灾难都能活得骄傲,如今,即将为人母亲,究竟要多么绝望,才会那样决绝地服毒自尽?
她一定还活着!
庭院水榭。
冷清欢悠悠地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
有悠扬的笛声在耳边萦绕,缠绵悱恻,如泣如诉,似乎是在讲述着一个哀怨动人的故事。
跟自己现在的心境真的很搭配啊。
冷清欢望着繁琐复杂的刺绣帐顶,抬起手触摸手边的流苏。柔软顺滑的触觉滑过指尖,确定,不是在梦里,更不是在棺材里。
自己没有拜托错人。
仇司少果真懂自己。一颗解药就能心领神会。
她挣扎着起身,浑身饿得酸软无力,就连起身都变得困难。
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靠,仇司少,你也太没有良心了。我昏迷的时候都没有喂我好歹吃点东西吗?想要饿死我啊?”
笛声戛然而止。
仇司少斜倚栏杆,手持白玉笛,摆了一个十分妩媚妖娆的造型,惊喜地扭过脸,忘了,寒冬腊月天的,门窗紧闭,冷清欢是看不到自己这亦狂亦邪,郎艳独绝的风流。
他只能一跃而下,推开房门,一双风流的桃花眼斜睨了冷清欢一眼。
“我以为,你一睁眼,第一句话应当是埋怨我为什么救你,没有让你去死。”
“废话,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那是我冷清欢吗?没有良心的男人只管丢了去喂狗,老娘我换下一个。”
“下一个是我呗?”
“前提,前提很重要,必须是男人。”
仇司少“吭哧”半天,红着脸扭扭捏捏:“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抢救什么?”冷清欢有点莫名其妙:“你病危了?”
仇司少“咳咳”了两声:“我一直都在想,凭借你的医术,我迟早都能振作雄风,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可是你压根就不上心,主要原因就是,我不是你冷清欢的男人。否则,你夜以继日也要研究出灵丹妙药来,是不是?”
我靠,难怪一直老是调戏自己,感情是打的这个主意。
冷清欢打一个冷战:“我秉承着负责的态度,一定会尽力,将你当成我的男人来治,但是以身相许就算了。俗话说的好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都被蛇咬得千疮百孔了,还是歇歇吧。”
仇司少用手指缠绕着胸前的一缕墨发,试探着问:“真的不回麒王府了?”
“我特么都死了,还怎么回去?诈尸么?”
“你这一招的确有点狠,我瞧着,慕容麒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当时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哇哇地掉。你就不心疼么?”
眼泪本来就廉价。
冷清欢低头,慢慢摩挲着自己的肚子,声音里难免带一点苦涩:“我心疼别人,谁心疼我?孩子是我最后的底线。一直,我觉得,他突然间性情大变,其中是有什么情由,所以,我坚持着不肯放弃。一直在执拗地给他寻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