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山水迢迢,行军又慢。他这一来一回,快则两月,慢的话,没准儿半年都过去了,回来我孩子都会叫爹爹了。我这提心吊胆的,怎么能安心养胎?”
一边说,一边眼梢就往惠嫔跟前瞟。
惠嫔这里也哭上了:“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这心里也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说来说去,此事还是本宫不好,都是我惹的祸,还是让我去吧!”
“不行,母妃你身体不好,都好几天吃不下饭了,怎么能让你去呢?还是儿媳去。”
“你担心麒儿也已经好几天食不下咽,晕倒两次了,母妃又怎么能放心?我这条老命,死不足惜!”
沈临风守在一边,瞅着这一对死对头,竟然一唱一和地上演婆媳情深,眼睛都直了。摸摸自己袖子里剩下的银子,两人刚才一顿饭吃了四个壮汉的量,的确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但是这病么,有待商榷。
皇帝的脸越来越沉,眼见就要发作。
御书房外,有内侍急匆匆地一路疾走:“回禀皇上,吏部侍郎魏大人出事了!”
二人的争论立即识相地停下来。
皇帝的眼皮子不自觉地跳了跳:“怎么回事?”
“魏大人被人发现死在书房里,好像是中毒而亡。”
“中毒?”
“是的,与上次兵部侍郎的死状一模一样。金尚书入宫来报,请皇上示下,是否需要刑部介入调查?”
皇帝扭脸质问沈临风:“上次兵部侍郎一案如今可有定论?”
沈临风心虚地后退一步:“请皇上恕罪,暂时还没有进展。”
皇帝深吸一口气:“那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去!一群饭桶!”
沈临风瞅了冷清欢一眼,没敢开口,灰溜溜地出宫去了。
皇帝一时间心里烦乱:“宣金尚书!”
然后冲着冷清欢与惠嫔挥挥手:“先回你们的蒹葭殿,别给朕在这里添乱!瞅着你们两人就堵心。”
二人不敢再多言,也识相地退出去。回到蒹葭殿,赶紧热汤沐浴,再加美人按摩,先好好舒展一下筋骨。然后才凑到一起,琢磨着,怎么想个办法,将慕容麒给召回来。
否则,真的像是冷清欢所说的,等他回来,自家娃娃都会喊爹了。
惠妃这两日受了刺激,瞅着镜子里自己头上的白头发有点碍眼,对着镜子一根根往下拽,疼得龇牙咧嘴。
冷清欢撇撇嘴:“你就别薅你那两根头发了,薅秃了也比不上那些小嫩葱一样的宫女。想靠脸打动父皇是不可能的。”
“你这嘴真臭!”惠妃揉揉鬓角:“实在不行,我就装死得了,皇上总要让麒儿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冷清欢撇嘴:“锦虞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那一套感情就是跟你学的。这节骨眼上,你装病,谁都能看得出来你居心不良。”
惠妃冷哼:“那你说怎么办?你在皇上跟前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也没见管用啊。”
“皇上这不是好面子吗?出尔反尔总是不太好,所以,我得给他找一个寻慕容麒回来的台阶。”
“反正我帮不上啥忙,你慢慢想,我慢慢薅。”
压根就没想着指望你,你不给添乱就是好的。
“别薅了,回头我给你研究一瓶植物草本染发剂,染上立即一头乌黑亮丽,返老还童。”
“有那好东西?不会一淋雨一身墨水吧?有现成的没有?”惠妃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