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问你,昨夜里方品之离开你家之后,你在哪里?”
“当然是在家里跟这娘儿们生气!”
连氏也点点头:“砸了不少东西,街坊邻居也听到了。”
衙役查验过,周班头身上也毫发无损,没有外伤。
其一,这里应当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
其二,方品之曾说,他并未看清凶手是谁;
其三,周班头并没有作案时间。
难道,案中有案?
此人是趁着方品之不备,将他杀害的,说明是有埋伏或者是跟踪,蓄谋作案。
那他不用利器或者钝器击打,而是赤手空拳打死了方品之,会不会,就是为了栽赃给他们夫妻二人?
他又怎么知道,方品之在周家被捉奸在床一事呢?
沈临风略微一沉吟:“本官问你,你昨夜原本应当当值,为何突然返回家中?”
周班头气哼哼地道:“昨日当值之时,突然收到一封书信,说我妻子在家与别的男人私会。若是我不相信,可以回家查看。我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安心,就果真请假回家了。结果,正好捉个正着。”
“何人送信?”
周班头摇头:“不知道,我曾经问过接到书信的衙役,只说那人将书信远远地丢下就走了,眉眼都没有看清。”
其中果真有疑点。
但是,却一点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沈临风思虑片刻,一时间也无可奈何,更不能定案,只能先命人将这夫妻二人收监,等候发落。
二人还只当是自己下手出了人命,心里怕得不行,央告之后相互埋怨,然后被带下去,下入大牢。
围观的百姓离得远,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只当做就是这对夫妻行凶伤人。
许多人议论纷纷。
更有许多识得这方品之的,非但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还落井下石。
“早就听说这厮跟这个连氏有一腿,经常夜半厮混,怕不就是事发之后被活活打死了?”
“他成日里就是自己作死,伤天害理,害了多少无辜的妇人,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这些妇人自己行得正,怎么可能被他搞到手。”
“这也未必,你是不知道,这方品之仗着模样好,身段纤细,经常扮成女子出入深宅大院,手里又有一些混手段,无辜被害的人不少。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是他自己引以为荣,每次醉酒之后胡咧咧的。”
沈临风认真地听在耳里,扭脸对冷清欢道:“如此说来,这方品之就是个狗也嫌的人物,仇家一大堆,想要锁定凶手目标怕是不容易。”
冷清欢却自顾在一旁出神,没有回答他的话。
“表嫂?”沈临风提醒一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冷清欢摇摇头:“突然想起在书里看过的一个情节,就是说这男扮女装,诱骗良家妇女的。原先觉得荒诞,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沈临风笑笑:“有些书里记载的原本就是听来的散闻轶事。”
冷清欢越想越觉得狐疑,心里搁着事儿,立即就与沈临风道别。
沈临风谢过她,差衙役将她护送回了王府。
一回到朝天阙,冷清欢立即就在房间里四处翻腾。
兜兜奇怪地问:“您在找什么?”
“一本书,上次知秋给我的那本书。”
“那本书不是您让收起来了么?”兜兜一面说话,一面转身出去,取了那本《初刻拍案惊奇》来,给冷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