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手起剑落:“接着!”
冷清欢诧异地扭脸,一根竹竿呼啸着向着自己面门之处丢过来。她抬手,就将这根竹竿接在了手里。
是一根刚刚被削落的竹竿,上面还带着略微枯黄的叶子,只有拇指粗细。是陈嫂夫妇聊以慰藉乡思种下的。
慕容麒慢慢地走过来,认真地望着她:“这件事情,无论缘由如何,我对不起你,背叛你是真。你恨我,怨我,不肯原谅我也是应当。你若生气,便只管将这竹竿当做训夫鞭,只要你解了气就好。
反正,你一日不原谅我,我就求你一日;你一辈子不原谅我,反正也是要缠着你一辈子。清欢,你逃不掉的。”
他一把扯落腰间的锦带,转身敞开衣襟,朝着冷清欢露出精壮结实,伤痕遍布的后背来:“打吧!”
山间黑得早,已经是夜色朦胧,可冷清欢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在他背上纹的那只乌龟,颜色浅了许多,但是也更丑了。
她曾经几次三番提出,可以帮他洗掉这纹身,可是他全都拒绝了。说自己的后背又不会给别人看,怕什么?这就是她冷清欢的专属印章,别人谁也碰不得。
她握着竹竿的手紧了紧。
慕容麒的态度,已经近乎于卑微,为了自己,放下身段,低下骄傲的头,竟然用这种自残的办法来取得自己的原谅。
若非深爱,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这样做?可若是深爱,他怎么可能与自己新婚燕尔的时候,就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冷清欢在犹豫与挣扎,心狠狠地揪起来,瞅着面前的男人太多的不舍与留恋,恨不能一把抱住他,搂着他宽广结实的背,丢盔弃甲,告诉他,自己的委屈与难过。
可是,一想到要回府面对冷清琅耀武扬威的脸,想起慕容麒对自己的背叛,就心如刀绞。
她一把丢了手里的竹竿,扭身就走。
“来人!”慕容麒沉声命令。
侍卫近前:“属下在。”
“拿起竹竿,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断为止。”
侍卫退后了一步,满是为难:“王爷,这......”
小的还想多活两年。
“这是命令!”
冷清欢的脚步顿了顿,又冷下心肠继续往前走。
身后侍卫不得不捡起地上的竹竿,“啪”地抽打在慕容麒光着的后背上。
“使劲儿!”
“啪啪”声大了起来。一下一下,就像是抽打在冷清欢的心上。
她的腿就犹如灌了铅,沉甸甸的,迈不开脚步。竹子上都是有竹刺的啊,打在背上多么疼。
侍卫终于顶不住,手一哆嗦,竹竿落地,跪倒在地上:“王爷恕罪,小人真的下不了手!”
“废物!”慕容麒怒声道:“给本王起来!”
“慕容麒。”冷清欢颤着声音:“何必呢?”
慕容麒双目望着远方已经黑沉下来的夜色,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值得,你难过,我的心也会疼。与其心疼,不如肉疼。”
不是肉疼,是肉麻!
冷清欢狠狠地咬着牙:“那你继续打吧,打坏了看谁心疼?!别又死皮赖脸地找我伺候!”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了庄子。
慕容麒呆愣在原地,半晌默然不语。
侍卫依旧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王,王爷,王妃娘娘好像说她心疼你。那就别打了吧?”
“你哪只耳朵听她说心疼我了?”
“女人说话都是反的,她说不心疼那就是心疼,她说不伺候,那就是让您赶紧回去,她要替你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