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父亲便先将女儿训斥一通,你不觉得,有点太过于武断了吗?您好歹也是日理万机的右相大人,难道平日里处理朝政也这般莽撞?”
说话的声音清清淡淡,但是每一个字都带着份量,令人无法辩驳。
冷相伸手指点着她,“你”了半晌,又打不得,愤恨地拂袖,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只有冷清琅,不时地咳几声,娇娇弱弱,犹如捧心西施一般,默默倾诉着冷清欢的罪过。
孕妇总是容易劳累与困顿,冷清欢呆坐着无聊,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趴在桌上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冷清鹤很快就被人从墓园里接到王府,一袭白衣广袖,风度翩翩地走进紫藤小筑里来,似乎脚不沾尘,映衬得他身姿清瘦,令人眼前一亮。
冷相一见到他,顿时瞠目结舌地站起来,满脸惊喜之色:“鹤儿,你,你这是......”
冷清鹤微微一笑:“多谢父亲关心,幸得妹妹医治,清鹤身子已经无碍。”
“你说,你的病是清欢给你治好的?”
冷清鹤点头:“这些日子里让父亲担心了。”
冷相一时间老泪纵横,倒是真情流露,不是假装。毕竟父子连心,冷清鹤又出类拔萃,如今转危为安,他是真的感到欣慰。
前去接冷清鹤的下人上前,将手里捧着的东西递呈给慕容麒。
“启禀王爷,这是从冷公子的住处搜来了笔墨纸砚,请王爷过目。”
慕容麒“嗯”了一声,示意那道士上前,逐一查验。
很快,道士就从里面挑选出两块墨,笃定地道:“启禀王爷,就是这两块墨,里面掺了毒!”
果真早就暗中下了手脚,有备而来。
慕容麒望向冷清欢:“你还有什么话说?”
冷清欢伸个懒腰,坐直了身子:“下毒之后,不销毁罪证,还要等着别人前来搜查证据,王爷可以怀疑我的人格,但是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一旁冷相已经将发生的事情悄悄告知了冷清鹤。冷清鹤当初誊抄诗集的时候,就刻意提醒过冷清欢,询问是否需要更换笔墨,被冷清欢一口否定了,说自己自有计较。
如今事发,不由心焦。
心下略一思忖,假如自己当场指认这毒乃是金氏所下,其一没有罪证可以证明,她可以一口否认,反过来告自己一个诬陷;其二,无疑就是证明了冷清欢对于此事心知肚明,那么下毒也是有意为之了。
金氏与冷清琅好计谋,这是得知自己病愈,唯恐冷清欢与自己揭穿此事,所以先下手为强,直接堵住了这条路。
妹妹应当就是因为有此忌惮,所以不敢明言,有口难言吧?
冷清鹤上前两步,立即承担下了所有罪责。
“这诗集出自于我的手笔,是我抄录好之后,命小厮明月送来府上交给王妃娘娘的,王妃娘娘对此并不知情。”
慕容麒意味深长地询问:“你的意思是说,这毒是你下的?”
冷清鹤摇头:“我也并不知道这墨中有毒。清鹤缠绵病榻时日已久,所有笔墨纸砚全都有书童明月负责打理。”
“明月呢?”
“这小厮犯了一些过错,被带回府上去了。”
慕容麒转向冷相,金氏插言道:“这刁奴竟敢欺主,实在可恨,带回府上之后,就立即命人将他带出相府发卖了。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那就是无法对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