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置信,刁嬷嬷竟然真的是慕容麒授意的。慕容麒竟然主动袒护着冷清欢,怎么可能呢?他难道就一点也不介意,冷清欢失贞一事吗?
而且,她发现,冷清欢竟然变了。
原来的冷清欢,胆小,怯懦,眉眼低垂,目光游离,浑身的小家子气。
而现在,整个人就犹如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没有流光溢彩的张扬,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雅致,高贵与自信。那一身气度,还有风情,确实与在闺中时截然不同的,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而且就连眉眼也变得生动起来,那一双眸子,就犹如一汪澄净的湖水,欢笑时会有细碎的阳光在湖面跳跃,波光粼粼;安静时,就是平静无波的宝石,清纯透彻;偶尔,眉眼流转间,满天的星辉也会倒影在里面,映衬得整张脸都鲜活起来。
她心里嫉妒得几乎都要发疯了。想要变美的渴望一日比一日更加强烈。
她更加痴迷凝香丸,每次就着热烫的酒服用下去,方才浑身舒泰,浑然忘忧。
她眼巴巴地盼着方品之再给送过来,却一直没有消息。实在等不及了,就差人去寻金二催促。
又过了两日,方品之方才登门,照旧还是一身女装打扮。
冷清琅让伺候的人退下,便立即迫不及待地追问:“凝香丸呢?”
方品之深谙以退为进之道,故意晾了她许多时日,见她这样焦急,知道是火候到了。一脸的为难。
“我朋友说,一盒五百两,不能再少了。我觉得在侧妃娘娘跟前夸下了海口,却只砍下这么一点银子,心里过意不去,没脸来见。”
冷清琅一阵肉疼,五百两银子,确实不少,自己所有的积蓄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但是这些日子没吃,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抓心挠肝地难受,一咬牙,从一旁的匣子里摸出两张银票。
“五百就五百,先拿一盒。”
方品之心里暗喜,从袖子里摸出一盒凝香丸,双手捧着递给冷清琅。
冷清琅视若珍宝一般捧在手里,打开盒子,感觉闻到那香气,心就安稳了许多,堵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好像也顺下去了。
方品之收了银子,又恭维她几句,将她哄得心花怒放,方才行了礼,就要退出去,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来。
“来的时候金二倒是让我多嘴问一句,您府上那位长兄身子骨怎么突然就见好了?”
冷清琅轻嗤道:“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好什么?”
方品之“喔”了一声:“那是金二看错了不成?”
“怎么了?”冷清琅漫不经心地问道。
“前几日,我与金二在街上看到了一人,与府上王妃娘娘一起乘车从跟前过去。金二很是诧异,说识得那人,分明是府上长公子。可是又奇怪,令兄分明已经病入膏肓,如何还能四处走动?”
冷清琅大吃一惊:“可看清了?”
“小人并不识得,金二说应当是不会有错。更何况,换做别的男子如何能跟王妃娘娘同乘一车?”
冷清琅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想起莫名其妙出现在慕容麒案头的那一本道林诗集,心里一阵慌乱。
冷清欢的医术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就连于副将一个半死的人了,她都能从阎王手里面救出来,那么,冷清鹤身上的毒,应当也瞒不过她吧?
再加上,冷清鹤突然提出搬出府外,竟然跑去墓园里自讨苦吃,如今细想之下,好像就是在冷清欢归省之后。这么多事情凑在一起,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