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逃走了。”
电话里传来对方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呜呜呜……”
警车已经开到大铁门外，铁门打开，缓缓开了进来，急促的鸣笛迅速让老宅笼罩上了恐慌。
在房间里打电话的人躲在窗帘后，往外看了一眼，警车正朝他的方向开来。
程泱说了，来的人，是郑局。
“他们爷孙俩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加上上一次下毒的事，他们的目的是无期，还打算在监狱里下黑手。”
“我要你请最好的律师，不管花多少钱，动用多少人脉，给我减刑，再想办法把我捞出来。”
“否则，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
“后果，你知道的！”
狗急跳墙，他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安生。
“砰！”
门被破开，门口被堵严了。
老爷子立在中间，门是被他一脚踢开的，程泱站在他的身边，掺扶着他的胳膊。
蒋秘书和江九恒跟在后面。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但走廊里开了灯，光照映进来。
逆光里，老爷子脸色铁青，眼睛赤红，怒火翻涌。
“陆昆，是你——”他的声音沙哑，夹杂着悲呜，眼眶里涌着泪花。
房间里的人，正是管家陆昆。
陆昆一下子掐断手机通话，震惊地看着门口的人，脸上浮起绝望。
门口的光，刚好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色渐渐变了，冷戾，自私，桀骜，看着老爷子的眼神，毫无敬意，透着不屑和敌意。
整个人的气质，也都变了。
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程泱也看得一震：“陆管家，我也没想到，竟然是你。”
她的语气里透着失望，复杂。
她一直以为，前世，他是老爷子的心腹，才会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
他性格孤冷，年轻时和老爷子一起经历了残酷的战争，不苟言笑。
从程宅逃到老宅的这段时间里，他对她态度恭敬，说得为数不多的话，也都是关心和提点。
甚至那次在大雨里，程星烁要对她动手，他也站出来相护。
她一直希望，这个内鬼，不是他。
这么看来，上一世，他并不是为了维护爷爷被杀，很可能是被灭口的。
陆昆听出一丝异味：“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这时，佣人匆匆上楼来。
“老爷，二小姐，郑局进来了，要请他上来吗？”
老爷子一脸悲痛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决定。
“蒋秘书，”程泱开口，向蒋云：“劳烦你下去跟郑局长说，就说我昨夜被绑架，受了刺激，一时冲动联系了他。”
“咱们老宅，没什么可疑人物，让他跑这一趟，我向他道歉。”
刚刚在大厅里，她态度那么强硬，逼着老爷子答应了她如何处理这件事。
现在，她竟然要这么做。
陆昆也是一脸震惊，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江九恒一愣。
蒋秘书一脸疑惑地看着老爷子，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老爷子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女，也还没反应过来。
“去吧。”程泱再次开口，蒋秘书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老爷，二小姐，那我就先下去了。”
老爷子看了眼程泱，点点头。
他下了楼，迎上已经站在客厅中央的郑局长，客客气气地寒暄了几句，说明缘由。
郑局和程泱有过一面之缘，很欣赏小姑娘的胆识，也理解她的遭遇，还问需要不需要他安排，来彻查这次绑架。
蒋秘书替主人拒绝了，热情地将他们送走了。
楼上房间内，几人通过窗户，看着他带着下属，几辆警车先后开出大铁门，远去了。
陆管家看着警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扬着手机指着程泱。
“你炸我？”
江九恒上前去，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想看他的电话是打给谁的。
然后一脸失浇地向程泱：“手机里安置了软件，手机信息已经削毁了。”
陆昆的警惕性太强，反侦查做得很好。
也是，他毕竟是军人出身，背后的实力也很强，就连太子爷都没有完全查出来。
江九恒又检查了下卡。
“卡也毁了，二小姐，这……”
程泱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在意，抬眸向陆昆：
“没错，我的确不知道是谁把我绑架出去的，也没有找什么律师，法官，只是托了关系，请郑局长走了这一趟。”
陆昆只觉一阵虚浮，往后退了两步。
自己竟然被这小姑娘炸一炸，就原形毕露了。
“你怎么知道这样，我就会？”
“老宅里的人，都是老人了，大家背景简单，很好了解，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愿意这么做的人，必然是收了幕后主谋莫大的好处。”
“我这样，几乎堵死了内鬼的出路，他当然得向主谋求助，这是唯一的机会。”
“在老宅里潜伏了这么久，给爷爷下药的事，都没有被觉察到，可见背后实力不差，这个时候，一定有能力把电话打出去。”
“我考试回来之前，已经让江司机在每个房间都安装了窃听器。”
“陆管家，事到如今，我和爷爷需要一个解释。”她眼眸一抬，目光一厉：“还有，谁让你这么做的？”
老爷子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悲痛愤怒，却也只能接受。
他闭了下眼，再张开，一脸威严肃穆，不开口，一身威压，在逼他回答。
“二小姐，你自己也说了，是收了莫大好处，又何必多此一问。”
被当场揭露，他别无选择，都豁出去了。
“至于背后的主谋，说也是死，不说，”他阴鸷的目光盯着他们祖孙俩：“大不了，也是一死。”
“所以，”程泱凛冽威严：“你是不打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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