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日便先回去,你……”宋华阳死死捏紧了手里的帕子,面上没有露出半点异样的情绪,温柔小意地说道:“你会去永昌侯府看我吗?”
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但她还是问出了口。
墨玄渊拧眉,有些意外地开口:“你知道我不会去永昌侯府的,为何如此问?”
虽然老永昌侯的确是救了墨玄渊一命,但是对于墨玄渊来说,有恩于他的是老永昌侯,而且还是老永昌侯临死之前亲自托孤,只提到了宋华阳的。
他自然是要满足已逝之人的遗愿的,只好好护着宋华阳,至于其他人,那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些年墨玄渊除开清明节会去给老永昌侯上一炷香之外,其他时候都不会去见永昌侯。
有人说墨玄渊这个人太过冷血,就连对为自己而死的老永昌侯都半点不曾怀念,可见他是没有心的。
但墨玄渊却知道,人已经死了,做再多事也是给活人看的,死人不作数,他或许早就投胎去了,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活着的人到底做了什么。
他答应了永昌侯的遗愿并且一直都严格遵守了两个人的约定,这对于永昌侯来说就是最好的慰藉了。
“是……是我太久没回来忘记这件事了。”宋华阳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没有再纠缠,放下了马车帘子说道:“回府吧。”
墨玄渊盯着永昌侯府的马车消失,才收回目光转身要进王府。
门口的侍卫大着胆子喊了墨玄渊一句:“王爷。”
墨玄渊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朝着侍卫看了过去:“何事?”
侍卫道:“之前王爷说过,府里不让其他人进,如今华阳郡主……”
墨玄渊哦了一声,十分随意地说道:“便也不让她进吧,有事直接告诉我就行。”
“是。”
侍卫得了墨玄渊的指示,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变轻松了。
不然万一未来王妃吃醋了,或者华阳郡主要发飙了,那他们还真的是里外不是人了。
永昌侯府的马车内,宋华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以后自由进出玄王府的资格。
她眼泪打湿了整张帕子,眉眼里满是恨意跟不甘。
她不明白,身为郡主的她到底是哪里比不上林南衾?
虽然今日看那林南衾的表现,的确是极为优秀的一个人,但是京城之内也不是没有更出众的吧?
墨玄渊为何瞧不上所有人,却偏偏选了林南衾呢?
宋华阳几乎要将帕子撕碎。
外头车夫听见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郡主,你还好吧?”
宋华阳没说话,却敲了敲马车的车门,算是回应。
车夫心底还是有些担忧,想到永昌侯府如今一个能陪郡主的主子都没有,顿时更加心疼起自家主子来。
自家主子自幼就娇生惯养的,后来喜欢上玄王之后就开始遭遇挫折,但主子越挫越勇,不仅没被玄王的态度吓退,反而还越挫越勇。
他到底是永昌侯府的车夫,并不觉得自家郡主这样的事丢脸,反而觉得是非常有勇气的表现。
“郡主,其实玄王如今对郡主你的态度跟从前没什么两样,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车夫也是跟着郡主的老人了,若是其他时候,他还真不会开口说这些,但眼下看着小姐在伤心着,他也实在不能袖手旁观。
“有什么用?”宋华阳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一听就知道哭过。
“这……”车夫就接不上话了。
毕竟那些情情爱爱的事他着实不懂。
“敢问马车内坐的是华阳郡主吗?”
车夫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跟永昌侯府规制差不多的马车,上面挂着一个“云”字。
车夫顿了顿,心底冒出了一个名字,好奇问道:“你是……”
云王府马车的车夫微微笑了一下,并不觉得永昌侯府的车夫冒犯了自家王爷,反而还做出了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万分柔和地说:“我们是云王府的,马车内坐的是我们家王爷,想请郡主去喝杯茶,敢问郡主可有时间赏脸么?”
云王那可是当朝王爷,他家郡主虽然是永昌侯府的,但也不过就只是一个侯府千金,有郡主尊位也抵不上云王。
如今云王这么客气,若是郡主不去,那可就有点拿乔的意思了……车夫有些犹豫,眼下郡主心情不好,恐怕还真不一定会愿意去……
“请带路。”
车夫正在犹豫的时候,宋华阳已经开了口。
车夫松了一口气,客气道:“请在前头带路,我会跟上去的。”
“好的。”
云王府的马车走在了前头,永昌侯府的马车紧随其后。
路上有不少百姓,看见这两辆马车走在一起,不由有些好奇的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不是永昌侯府跟云王府的马车吗?里面坐着的是侯府少爷跟云王?”
“哪能,刚才没听见吗?马车的车夫说,里面是华阳郡主。”
“啊?云王跟华阳郡主?不是听说华阳郡主喜欢玄王吗?”
“害,玄王这不是都定亲了?而且人家跟自己的未来王妃感情不是挺好的?华阳郡主难道要去做妾?”
众人不敢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真要做妾,显然也不是华阳郡主去做妾的。
众人交换了几个眼神,一脸八卦地走了。
……
消息传到林相府的时候,才刚醒的林姒儿顿时就捏紧了拳头。
她当时被吓晕,后来中途其实醒过一次,但是想到之前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了,林姒儿两眼一翻,又直接晕了过去。
直到这会才醒了过来。
林姒儿原本以为自己醒过来会看见相府的其他人,不管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怎么,总归会在屋子里陪着自己。
但她没想到,自己起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丫头们在外头说闲话,竟是没有一个人在屋子里候着她!
就连林烨安都不在!
林姒儿气不打一处来:“人呢?你们是都死了吗?作为奴才,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吗?”
说来也巧,林姒儿发火的时候林烨安刚好到了,听见林姒儿这话,林烨安心底生出了一股子古怪的感觉。
“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