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瑜的女儿也就是六公主不过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却承受着丽贵妃的怨恨和报复。
柳云湘她们刚来西越皇宫,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子衿扮成黑衣人摸进丽贵妃的寝宫,偷偷给小公主送药。
“我这里有中午刚熬好的汤药。”
梁瑜指了指靠西墙的桌子,上面放置着一小炉子,炉中炭火已经烧差不多了,只剩星星点点。上面放着一温药的瓷盅,药还热着。
“我听闻浅浅病了,便跟太医要了治伤寒的药,在这院熬好以后,让宫女送过去,但丽贵妃那边却将人打发了。”提到这事,梁瑜眉头揪起,“她在报复我,通过浅浅,今日她还活着,说她的孩子死了,我的孩子也别想活。”
柳云湘让子衿赶忙去给小公主送药了,“小心,别被人发现!”
子衿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见梁瑜仍是一脸担心,柳云湘宽解了她两句。
“放心吧,子衿武功高强,这于她来说不算难事。”
柳云湘想给梁瑜倒杯茶,走到方桌前,看到那漆红的大木箱,不解的问道:“怎么没留着这大木箱,尤其在你卧房,该弄出去的。”
丽贵妃的儿子死在这箱子里,梁瑜每每看到这箱子,必定会想起那孩子死后被发现的样子,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该多吓人啊。
梁瑜看到那箱子,眼神就打颤,“非是我不想将这木箱子弄出去,而是丽贵妃不许。”
“她还能管到你内殿的事?”
“一来皇上独宠她,二来她娘家势大,宫里所有妃子都惧她三分。而我,我惧她十分。”
柳云湘倒了一杯水,送到梁瑜嘴边,让她喝了几口。本想扶着她躺下,可梁瑜实在不放心,坚持要等子衿回来。
“对了,还没来得及问,王妃您……不对,现在应该尊称太后了,您怎么回来西越,还进了宫?”梁瑜不解的问。
柳云湘微微叹了口气,看梁瑜这状况,不得西越皇帝宠爱,手中无权,还深陷后宫争斗中,想要她帮她,几乎不可能的。
“镇北王被关押在西越京都,你可知这事?”
梁瑜瞪大眼睛,忙摇头道:“不知道。”
如柳云湘所料,那她就更不知道严暮被关押在哪儿了。
“我来西越京都就是为救镇北王的。”
梁瑜思索了一番,道:“我这皇后虽然没用,但一定会尽力帮太后您打听镇北王下落的。”
柳云湘又想了想,道:“云侯来西越了。”
“他?”梁瑜皱眉,“他来做什么?”
“一是陆长安和西越朝廷有些嫌隙,他们是来求和的。至于第二个目的,他是来杀严暮的。所以如果你能见到他,应该也能从他嘴里问道严暮的下落。”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见到他的!”
又等了一会儿,子衿终于回来了,但她带回来的瓷盅里面,药还没满着。
梁瑜急得直掉泪,“浅浅才三岁啊,那么小,已经发了两天高烧了,她……我该怎么救她啊,我这个当娘的真没用,我救不了她。”
子衿忙道:“八姑娘别急,我看到小公主了,她很好,并没有您想象的病得那般重。”
梁瑜眼泪一下凝住,“你见到浅浅了?”
子衿点头,“不但见到了,还看到奶娘给她喂药,她还调皮的闭紧嘴巴不喝,奶娘耐心哄着,好一会热才把药喝完了。而期间,小公主不过咳嗽了两声,面上虽有病色,但绝没有发烧,也没有太严重。”
梁瑜眨眨眼,“所以浅浅没有病得多重?”
“是。”
梁瑜放心了,长长松了口气,“一定是今日我顺从丽贵妃的样子让她高兴了,她给浅浅请了太医看病。”
柳云湘总觉得哪里不对,仔细想了想,问道:“八姑娘,谁跟你说的小公主病了?”
“贤妃。”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梁瑜皱眉,“前两日刮风下雨的,丽贵妃却让奶娘带着浅浅去后花园玩,还给她穿着很薄,后来淋了雨,这才伤寒了。丽贵妃却不给浅浅请太医,让她病情越来越重,贤妃去探望的时候,已经烧得迷糊了。”
“所以这些都是那位贤妃跟你说的?”
梁瑜点头,“在这宫里,只有贤妃与我交好,她是个好人。”
柳云湘思量了几番,只道:“既然小公主没事,还喝了药,八姑娘就先躺下休息吧。”
等梁瑜躺下后,柳云湘从内殿出来,好歹是皇后的正宫,可宫里却冷清清的,尤其到了夜色,守夜的都偷懒,不知猫哪里睡觉去了。
“看来八姑娘在宫里的处境极不好,暂时还是先别跟白姨说了。”自己道。
柳云湘点头,又望了望这偌大的宫殿,想着严暮,不知他在哪儿,境况如何,可还安好。
重关镇外,一支西南军和一支朝廷军打了一天一夜,虽然规模小,但打得十分激烈,双方都牺牲了不少将士,最终是朝廷军狼狈逃走。
这次是严暮和司空明月打的头阵,二人回到城内,先清点了人数,又安排重伤的将士医治。
打了一场胜仗,战士们都很兴奋,这些年被朝廷军一再羞辱欺负的窝囊气终于出了一口。
“郡主,刚您在战场上太威风了!”
“对对,而且杀了好多敌人!”
“从今以后,郡主就是咱西南将士心中的女英雄!”
大家说笑着,司空明月也很开心,冲严暮挑了一眼。
“严先生,这次还要多亏你制定作战计划,我们才能取胜。”
严暮摇头,“朝廷并不想与西南全面大规模冲突,只会派一支小队进行威吓,拿准他们这样的心理,这样就很容易取胜了。而且郡主确实英勇,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特意给我表现机会的,我知道。”
二人说着话回到营房前,却见西南王和其他部落首领在等着他们。西南王面色肃沉,其他部落首领也各怀心思。
“听闻郡主打了胜仗?”
“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咱们西南统共三万不到的将士还能打赢鲜卑三十万大军?”
“哎,既然打不赢,那就吃点亏,换相安无事才是正道。”
司空明月皱眉,“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