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那是付家军的人，还有谁能比姜云衡更了解呢？
“你去城中兵马司，请一请姜指挥使。”
斥候答应一声，很快下了马车，等他们到十六卫的时候，姜云衡已经到了。
当着一众同僚的面，两人都十分克制。
“姜大人，里头谈。”
临近年底，十六卫事务繁杂，只有几个将军在，看见两人进来都站了起来，彼此对视一眼，撸着袖子要打架。
梁璟抬了抬手：“别演了，没有外人。”
将军们这才放下手，好奇的盯着姜云衡看，梁璟体谅他们头一回见姜云衡，克制着没有阻止，只咳了两声便让人拿了万佛山的地图过来。
“都得着信了吧？城外那群来历不明的人，打算跑了，你们怎么看？”
左武卫将军一撸袖子：“追啊，都跑到凉京来了，显然是图谋不轨，现在怕了要跑，哪那么容易？”
右威卫摇了摇头：“卑职倒是更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跑？”
左武卫一拍他肩膀：“这还想不明白？我觉得这些人八成是来投奔楚王的，现在一看他失势，就想自保。”
“楚王又不是今天才失势？他们怎么现在才走？”
“他们在山里啊，今天才得着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不是硬掰扯吗？”
“什么叫我掰扯，明明就是这么回事！”
两个人撸着袖子吵了起来，梁璟不得不咳了一声，两人这才安静下来，他看向姜云衡：“你怎么看？”
姜云衡正盯着地图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迟迟没有开口，左武卫忍不住小声嘀咕：“将军，卑职不是瞧不起姜大人，可这打打杀杀是男人的事，您问她这不是难为人吗？”
梁璟没理会他，只看着姜云衡。
如果人是付青云从边境带回来的，那就是多年作战的好手，他不是妄自菲薄，可在场众人的确是长居凉京，只会纸上谈兵，真的对上未必会是对手。
好在姜云衡很快开了口：“那就去追吧。”
梁璟微微一怔，这个答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姜云衡也会觉得蹊跷的，可既然她这般笃定，那便信她吧。
他没有开口反驳，这就是默认的意思，左武卫连忙点头：“卑职去，给卑职三千人......”
“一千，就带一千。”
左武卫愣了：“山太大，一千人不好追......”
姜云衡态度很坚定：“就一千，动静闹大点。”
左武卫还要争取，梁璟忽然开口：“按她说的做。”
他虽然没有解释，但他在十六卫里威望极高，左武卫也不再多言，一口答应下来：“行，一千人卑职也能把人抓回来。”
他一抱拳走了，梁璟这才看向姜云衡：“是不是有蹊跷？”
姜云衡正要点头，却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她侧头看着梁璟：“这话你是不是刚才就该问？”
梁璟没开口，他的确是刚才就该问，可姜云衡是他请过来的，他若是在人前质疑她，该让她如何立足？
再说，这些人是付青云带来的，他相信姜云衡比自己有经验。
可这一堆理由，他却愣是一个字也不说，只垂眼看着姜云衡，看的她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在欺负人的错觉。
她甩甩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在脑后，神情严肃起来：“是蹊跷，我怀疑他们用了付家军里独有的藏兵法，付小将军带来的，绝对不只一千人。”
可这一千人现在动了，调虎离山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
梁璟静默片刻，苦笑着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至少能等我们的婚事过去之后才会闹起来......”
姜云衡揉了揉他的脸颊，安抚的笑起来：“晚两天我又不会跑。”
她看着外头澄澈的天空，眸色微微一深：“很快就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