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衡勒住马，慢慢拨转马头朝梁二婶看了过去，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被当成冤大头了。
她轻轻一夹马腹，催着马匹靠近了一些。
梁二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很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后背紧紧靠在了车厢上。
“你想干什么？！”
姜云衡一扯嘴角：“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你说东西是你们二房的，证据呢？”
梁二婶眼底闪过心虚，两只手虽然都藏在了袖子里，可却因为紧张微微发颤，她不得不掐了自己一把才冷静下来。
“都是自家人，拿个东西撑场面还要什么证据？你这边反正也用完了，赶紧给我还回来。”
这是要空手套白狼。
姜云衡叹了口气，她自认为现在挺凶的了，竟然还有人把她当软柿子。
“梁二太太，什么证据都没有，一句话就想从我手里拿走东西？”
梁二婶一愣：“你，你什么意思？你不想给？”
她插起腰来：“我可告诉你，这就是兵马司门口，你敢不给我，我立刻就闹进去，让里头的人都听听你的过去......”
姜云衡侧了侧头：“请便。”
梁二婶没说完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姜云衡：“你......你就不怕毁了你的前程？”
姜云衡抱起胳膊：“有什么好怕的，没了差事，梁璟养我，再说......你家的梁炎，不也陪着我一块没前程吗？”
“梁炎？”梁二太太满脸狐疑，“和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姜云衡抬手扶在车窗上，低下头去看梁二婶，“我当初在春风楼的时候，他可没少去，多少把柄都在我手里攥着呢，我要是出了事，难道会放过他吗？”
梁二婶僵住，梁炎去春风楼的事她是知道的，当初为了那花魁梁炎还花了不少钱，但当时他说的是要借此结交国公府的小公爷和程家的世子爷，她就没多想，甚至还补贴了不少银子。
现在听姜云衡这么一说，才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一时十分气愤：“你这是在要挟我？干这么下作的事，你还要不要脸了？”
姜云衡被她逗笑了，撑着车厢直起了身体：“刚才那话我开玩笑的，不要生气。”
她态度说变就变，毫无预兆，看的梁二婶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愣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对，梁炎又不蠢，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把柄交给一个青楼娼妓？
她松了口气，重新找回了底气，正要骂姜云衡一顿出出气，就听见她笑了一声，又开了口：“你别误会，我说的玩笑是，我的确有梁炎的把柄，但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马匹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姜云衡和马车之间的距离，她顺势回头看了一眼兵马司：“我当初回京的时候，可一丝半点都没隐瞒过我的身份，你知道的事情，满凉京早就都知道了。”
她外头看着梁二婶，神情明明没什么变化，眼神却看的人不寒而栗：“所以，你动不了我，但我可以动你，我可以让梁炎万劫不复。”
梁二婶控制不住的一哆嗦，几乎是本能的又回忆起了那个国公府的晚上，当时的姜云衡简直像个杀神，手起刀落，那么多条人命就没了。
她身上的汗毛争先恐后的站了起来，心里懊恼不跌，她在想什么？她竟然想和这样的魔鬼要东西？
她心里不管是气愤和贪念都没了，只剩了浓重的畏惧，她甚至没敢再开口，慌里慌张的关上了车窗，催着车夫掉头就走。
“等等。”
姜云衡又开口，车夫下意识勒住了缰绳，马车停下来的瞬间，梁二婶带着惊畏惧的惊呼声传了出来。
姜云衡仿佛没听见，自顾自驱马上前，然后抬手不轻不重的敲了敲车窗：“二太太，我觉得你可能会不太相信我的话，这样吧，你去试一试，再去侯府或者再来这里找找我们的麻烦，看看梁炎会有什么下场。”
梁二太太没开口，几个呼吸后马车里响起的是婆子的声音：“快，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