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抬脚走了过去：“里头可是殿下？”
车夫连忙应了一声，里头的人大概是听见了，很快开了车窗，果然是孙嬷嬷和长公主。
姜云衡抱拳行礼：“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头？”
孙嬷嬷张嘴就要说话，却被长公主摁住了胳膊：“找了几个年轻时候的闺中密友说话，不留神才等到了这个时候，你这是在做什么？”
“城外行凶的刺客还没抓到，城里正到处搜捕......”
她说着便有些不放心：“我护送殿下回去。”
长公主点点头：“也好。”
底下人立刻送了匹马过来，姜云衡翻身上去，走在了马车前头，却没走两步就被长公主喊住了。
姜云衡有些诧异：“殿下有吩咐？”
长公主朝她招招手：“你过来......衣裳上是什么东西？”
姜云衡有些莫名：“是不是沾上泥了？”
她一边猜，一边翻身下马又钻进了马车，长公主将她身上的鹤氅解下来，触手一摸就认出来了这是给梁璟的东西，毕竟鹤毛珍贵，千百只鹤才够一件，工艺又复杂，满大昌都未必还有第二件。
给姜云衡也就给她了，长公主也不至于心疼，可好好的衣裳，现在后背却绣了一个触目惊心，且奇丑无比的“梁”字。
长公主缓缓吸了口气，所未知子莫若母，她连想都没想就猜到了这是梁璟干的：“烬儿给你的时候，你就没仔细看看？”
姜云衡也看见了那个字，猛地想起了刚才青木那莫名其妙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天太黑了，没能瞧见。”
其实是梁璟根本没给她机会看，字又在背上，她不脱下来也瞧不见。
孙嬷嬷一听是梁璟做得，也不好多说什么，可看了两眼还是没能忍住：“这......怎么想的？这也太丑了......”
长公主将衣裳还给姜云衡：“夜里也瞧不清了，回头忙完了送回去，让针线上的人给你把字拆了。”
姜云衡摸了下那个丑丑的“梁”字，想着梁璟眼里的那点不高兴，眼神柔和下去：“带着吧，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长公主不可思议的看过来，见姜云衡是真的不在意，沉默片刻也笑了：“那便随你吧......我到了，你忙你的去。”
姜云衡自车窗里看了一眼，侯府大门果然就在不远处，梁璟正带着青木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发现了长公主还没回去，正打算出去找人。
她跳下马车，将长公主扶了下来，远远地和梁璟对视了一眼，却没说什么，只跳上马背走远了。
梁璟等她不见了影子才收回目光，垂眼看向长公主：“母亲。”
他欲言又止，长公主知道他想问什么，却只能叹了口气：“不着急，明日虞国公府组局打花牌，我也去凑个热闹。”
梁璟听明白了话里的含义，他不是没猜到这样的结果，可多少还是失望的。
只是想必长公主心里也不好受，他不太想让母亲再受这种委屈，何况，张琅还在凉京流窜，始终是个隐患。
所以思前想后，他还是开了口：“母亲，这两日您还是在府里歇着，不要出门了，旁的是我去做就好。”
长公主没多想，随口就答应了下来：“好。”
母子两人在岔路口分开，孙嬷嬷忍不住开口：“殿下，这事儿真让爷去做？”
长公主叹了口气：“还是要本宫出面的，只是他想做点什么也好，往后的风雨更多呢，眼下就先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