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衡别的没在意，只觉得这句话有点松软的迹象，她一把抓住了梁璟的手：“你看我也算立了功，你是不是同意我留下了？”
梁璟垂眼看着她，似乎还在因为姜云衡刚才的怀疑而恼怒，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半晌才道：“呵呵。”
姜云衡：“......”
这什么意思？
她满脸茫然，等她回神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进了城，姜云衡看着周遭熟悉的街道，心里微微一动：“我们这是......”
“先送你回去。”
姜云衡放下心来，虽然梁璟有点阴阳怪气，但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抗拒她留在凉京了，而且这个方向，是去侯府的。
她搓了搓手指，不知道今晚她要住哪里......
侯府空着很多院子，但现在收拾肯定来不及，大半夜的长公主应该也睡了......她会不会住在主院？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侯府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她呆了呆：“梁璟。”
“嗯？”
“我们好像走过了。”
梁璟低头看了她一眼：“谁说我们要回侯府了？我送你去付家。”
姜云衡：“......”
对哦，付家也是在这个方向。
马匹拐过两条街，付家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梁璟抱着姜云衡自马背上跳下来：“进去吧，请个大夫好好给你看看伤，然后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走。”
姜云衡有些没听明白：“去哪？”
“丰州。”
姜云衡满脸不可思议：“谁说我要走了？”
“我说的，”梁璟垂眼看着她，“我会去宫门口等着，有了那条断臂，我可以不牵扯旁的就将云水的死栽在东宫头上，这次无论太子有什么法子，都解释不清楚，皇上顾忌皇家颜面，不能还我公道，所以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立刻让你离京......”
“既然是这么大的人情，怎么能这么糟蹋？”
姜云衡皱着眉头打断了梁璟的话，她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身上那点轻松愉悦都消失了，看着梁璟的目光竟颇为犀利：“梁璟，这种时候你还要我走......你是打算和我断了吗？”
“我没有！”梁璟下意识否认，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可大半夜去城外找人，再怎么拿冬宴说事也没有意义了，他叹了口气，“等事情了了，我就去接你，你等等我......”
“我不走，”姜云衡语气很平静，只是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道，“我不走。”
梁璟沉默地看着她，什么都不说，可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姜云衡慢慢攥紧了手指，她态度仍旧平静，可平静里却透着决绝：“我知道你有法子逼我走，可我告诉你，一旦你真的那么做了，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梁璟一僵，永远吗？
姜云衡后退一步：“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找到我，官职也好，身份也好，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这些东西拴不住我。”
梁璟沉默下去，心里一个清晰的声音告诉他，姜云衡是认真的。
“我......”
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可姜云衡摇了摇头，她又后退了一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