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衡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这件事给出解释，他们本就是敌人，就算有欺骗，有利用，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自己人都杀？”
赤跶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王难道要为了一个兵卒，将你们放走吗？”
他讽刺地看着梁璟：“想不到你如今竟然沦落到要靠女人来救的地步。”
梁璟没有开口，只垂眼看着姜云衡，身上倒是没有丝毫无地自容之类的情绪。
他看得见姜云衡的成长和努力，不觉得被自己的女人怜惜和拯救值得丢人，只是他也没办法坦然，他终究是又拖累了姜云衡一次。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抬手理了理姜云衡有些凌乱的头发，满腔说不出的话，都沉寂在这无声的凝望里。
赤跶带着嘲弄的声音响起来：“都要死了还要卿卿我我？”
梁璟没有理他，姜云衡却因为这句话而抬头看了一眼，只是下一瞬，她就收回了目光，将梁璟的手捧在手心里用力握紧。
赤跶有些不耐烦：“两条路，束手就擒，本王让你们多活两天；或者往外头闯闯试试，看看是你们的动作快，还是这些羽箭快。”
梁璟嘴唇动了动，却不等说话姜云衡就先开了口，她越过梁璟的肩膀，将目光落在赤跶身上：“五王爷，我想和你谈谈。”
赤跶眼底极快的闪过一道亮光，仿佛带着点期待，可没多久那份莫名的情绪就被他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戒备。
只是想起当初轻易就将人制服的情形来，那点防备就又松了下去，这女人的确和旁人不太一样，胆子够大，也有些身手，可仅此而已了，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不值得这么防备。
再说，现在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他抬了抬手，守卫们立刻将弓箭朝下暂时收了起来，赤跶这才扬起下巴：“想求饶？”
姜云衡越走越近：“我只是想问问赤燕为什么没有来，如果她来了，我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赤跶心里涌上来一股恼怒：“原来你真的在利用她......她对你的好可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姜云衡猛地上前一步，“替我和她说句对不起吧。”
话音落下，她狠狠一拳朝着赤跶胸口砸去。
男人面露嘲弄：“都说了你......”
一股剧痛袭来，将他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他捂着胸口弯下了腰，脑海里却满是震惊，可不等他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抵在了他颈侧。
他不敢置信的朝姜云衡看过来：“你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好的？”
这种力道，根本不是花拳绣腿。
姜云衡并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匕首上力道加重，逼着他站直了身体：“五王爷，借你一用。”
赤跶脸色青白交错，许久才接受了自己被人骗了的事实：“上次乐城戳穿你身份的时候，你在演戏？你故意表现的那么弱，就是为了今天的出其不意？”
姜云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力压了一下匕首，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让我们走。”
赤跶嗤了一声，揉了揉闷疼的胸口，目光扫过周围密密麻麻的守卫，因为刚才的变故，他们已经再次举起了弓箭，明晃晃的对准了两个人。
“你觉得可能吗？本王不怕你们轻举妄动，反正我出事，你们谁都活不了。”
虽然设想过赤跶的脾性会油盐不进，可真的听到这种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姜云衡还是感觉到了恼怒。
她一拽赤跶的衣襟，逼着他面向守卫：“都给我放下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