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衡看了眼身前的营帐：“在等司徒将军，他一直在忙，没时间见我。”
青藤听得眉头一拧：“你从上午一直等到现在？”
姜云衡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再次将目光落在青藤身上：“殿下是来找司徒将军还是来找我的？”
青藤没说话，姜云衡就明白了，她叹了口气：“夜深了，殿下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
姜云衡再次看向眼前的营帐：“我觉得，司徒将军应该很快就有时间见我了。”
青藤抓着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回走，姜云衡手腕一颤就挣脱了出来：“殿下干什么？”
青藤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短暂的怔愣过后，语气里染上了恼怒：“我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的，他不会见你，让你等不过是为了羞辱你，为难你......你为什么要如他的意？”
他还是头一回在姜云衡面前生气，眼睛发红的样子既像是气急又像是委屈，仿佛在这里等了一天的人是他一样。
姜云衡一时愣住，许久才叹了口气，她心里有些发软，却并没有因此退步，她看着青藤，神情诚恳而认真：“殿下，你生来尊贵，大约的确觉得这种事情难以忍受，可对我来说，只是小事，等一天而已没关系的。”
“可是我有关系，小梨，军功有那么重要吗？就非要赶在这个时候吗？”
姜云衡不由沉默，军功的确是没那么重要的。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有啊，机会稍纵即逝，女子生存本就艰难，何况这还是在军里，如果我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青藤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反驳，可不等开口，姜云衡先出声了，她叹了口气：“殿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话说得这么透彻笃定，倒是让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青藤静默片刻，许久后才神情复杂的苦笑了一声：“小梨，你真的变了很多......以前的你，好像一处安静的宅子就能满足了。”
以前的她啊......
姜云衡扯了扯嘴角，是啊，以前的她所求的，的确只有那么多，只是——
“人总会变得......”她看着青藤，露出个浅淡的笑来，“抱歉啊殿下，让你失望了，我变得这么急功近利......”
“我不是这个意思！”青藤急切的打断了她，“我没有觉得不好，我只是心疼你，只是不想你吃这种的苦。”
他顿了顿才又补充道：“是......朋友的心疼。”
姜云衡没说话，她想告诉青藤，她没觉得自己在受苦，也不必他心疼，可这话说出来未免过于冷酷，仿佛是因为之前没有得到青藤的帮助，所以在怨怪，在迁怒一样。
所以犹豫片刻她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殿下，已经很晚了，你回去睡吧。”
青藤没吭声，却抬脚走近了些，等和她肩并着肩站在一起才再次开口：“我陪你。”
姜云衡下意识摇头，本能的张嘴想劝他，可一阵调笑声却在这时候从司徒云霸的营帐里传了出来。
姜云衡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青藤的脸色却黑了：“这就是他的忙？我进去找他。”
他抬腿要走，一只胳膊却拦在了他身前。
“殿下，你最好不要出面。”
青藤脚步一顿：“你不让我帮你？”
姜云衡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让，是不想你为难......也不想让这件事难上加难。”
青藤一时僵住，他和司徒云霸的确站在两个立场。
“我......”
姜云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殿下刚才陪着我，剩下的让我自己来吧。”
青藤没开口答应，却也没再继续往前，姜云衡就当他是默认了，自顾自抬脚往前走，耳边却“砰”的一声响，是守门的士兵交叉了武器拦住了她的去路，姜云衡张了张嘴，却还不等开口，青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准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