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云衡并不是要后退，她只是想看着梁璟，想看着他的眼睛，她抬手捧着梁璟的脸，认真地看着他：“不回去，是想让你过得好......我不想你再受苦。”
梁璟微微垂下了眼睛：“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姜云衡眼睛微微一睁，半晌才苦笑出来，过得很好？梁璟，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可梁璟不就是这样子的吗，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伤，他也只是一句没事。
可是，你真的让人好心疼啊，心疼的舍不得再撒谎......
她深深地吐了口气：“那为什么......没有成亲，没什么要给我守夫孝？梁璟，你过得不好。”
梁璟身体微微一僵，谎言被拆穿的这么彻底，连辩解的余地都没给他留，梁璟嘴唇张了张，可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半晌，他只能苦涩又无奈的笑了一声：“姜云衡......不要太强人所难......”
他粗糙的掌心附在那张魂牵梦萦的脸上：“你只有一个，不在我身边，我要怎么过得......”
他忽然扭开头剧烈的咳嗽起来，姜云衡一惊，连忙扶着他伸手去拍他的后背：“冷静一点，对不起梁璟，别生气，别生气......”
梁璟艰难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咳嗽，他摇摇头：“没有......没有生气，姜云衡，”他抬眼看着姜云衡，“等我回了凉京，我给你写信，告诉你我很好，你，你就装作相信了吧，时间一久，就真的好了......”
姜云衡沉默下来，时间一久，是多久啊......
我记着你这幅样子，要拿什么去自欺欺人......
梁璟彻底平复了自己的呼吸，他深深看着姜云衡，身体却慢慢往后挪了一点，眼底的痛楚一点点退下去，露出纯然的喜悦和感激来：“你我之间，没有对不起，姜云衡，其实我很高兴，一想到你还活着，我就很高兴......”
他手颤了颤，很久才轻轻勾住了姜云衡的手：“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了......但你给我点时间......”
他话音微微一顿，勾着姜云衡的手越来越紧：“我知道你和青藤在一起了，我会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打扰你们，但可能会有一点难......姜云衡，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姜云衡再忍不住，抬手狠狠抱住了他：“没有青藤，我和青藤没有关系。”
梁璟微微一怔：“什......么？”
姜云衡在他隔着棉衣仍旧能感觉到狰狞疤痕轮廓的胸口上蹭了蹭，声音彻底哑了下去：“没有青藤，之前那些信和话都是骗你的，我想让你忘了我......”
梁璟迟迟没说话，他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砸懵了，也或者是在过去那么久的岁月里，每次去看那封信，他心里就会慢慢相信一点，时间一久，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姜云衡想要青藤。
他不愿，不肯相信，可终究还是怕了，怕到姜云衡的剖白就在耳边，他却不敢去信。
两人交握的手被抬起来，然后抵在了柔软的胸口，姜云衡抬眼看着他：“梁璟，这里头都是你。”
一句话，仿佛闷雷震醒了梁璟，他轻轻一颤：“都是我......”
他慢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仿佛从这个动作里得到了力量：“都是我......我......”
他很想时候一句我也是，我心里也全都是你，可嗓子却忽然哑了，他愣了愣，努力去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仍旧只有自己听得到。
他抬手去掐自己的喉咙，却被一只手半路拦住。
姜云衡眼底泛起水色，却微微笑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的......”
她慢慢将手掌放在梁璟心口，眼神柔软又缱绻：“梁璟，相信我，在我心里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真的很在乎很在乎你......”她眼底的水色慢慢落了下来，“可我们......分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