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宁一时没能说出话来，她哪里能想到梁璟会这么对她？
她扑过去试图推开侯府的下人，却被几个婆子拦住，对方身强体健，任凭她怎么折腾都没办法冲过去，她恨恨咬了咬牙：“要怎么才能放了他？”
梁璟笑了一声，眼底却仍旧清冷一片：“公主这话说得古怪，侯府绑人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你怎么倒来问我？”
白郁宁听明白了，梁璟的意思是，要么罪名栽给九文，要么就让她自己认了，总之，一丝一毫都不能牵扯到姜云衡。
她指甲狠狠抠进手心里，好，梁璟，你够狠，你够狠！
她颤着嗓子开了口：“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进水里去的，没有人推我！你满意了吗？！”
梁璟点点头，脸上却看不出情绪变化来：“如此就好。”
程夫人逮着机会开了口：“原来是这样，妾身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公主殿下很喜欢水吧？胡家的时候也跳过一次呢。”
白郁宁脸色青青白白，许久才咬着牙再次开口：“我都认了，你们还不放人？”
梁璟却没动弹，他深深看了眼姜云衡，微微张了张嘴，却是扭开头咳了一声，才再次说出话来：“公主该认的是认了，可冤枉拙荆的事，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
拙荆？
白郁宁像是被刺了一下，浑身一颤，她抖着手指过来：“你说什么？你管她叫什么？”
姜云衡也是一僵，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随即抬头朝梁璟看过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在胡说什么？
她下意识替他否认：“你听错了。”
宾客们却也都听见了，神情顿时古怪起来，纷纷想起了梁璟之前去守城门的事情，原来那荒唐念头还没消？
白郁宁有些失控：“你竟然真的想娶她？梁璟，你真让人作呕！”
梁璟却并没有理会她，他看着姜云衡，一字一顿道：“姜云衡，我没有说错。”
“即便没有诰命，没有册封，你也会是这侯府唯一的侯夫人。”
姜云衡愣住，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她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动了心，知道他认真的想和自己成亲，也知道他的喜欢分量很重......可她从来都没想过，梁璟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还怎么再娶亲，他是打算娶不到自己，就不成亲了吗？
这怎么行？
她摇着头，手忙脚乱的去捂梁璟的嘴：“收回去，收回去......梁璟，你简直疯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以后会后悔的。”
梁璟把她的手拉下去，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一下，眼睛里满是认真：“我不后悔。”
姜云衡仰头看着他，一时间竟仿佛看见了旋涡，深沉的，惑人的，她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影子，正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点一点往旋涡深处走去......
她猛地掐了自己一把，不行，绝对不行。
他们之间隔着鸿沟，要怎么成亲？
难道要让梁璟再去守一次城门，再去挖一回血肉，再一次沦为笑柄吗？
这让她怎么下得去手？
她狠狠闭上眼睛，不行，真的不行......
“以后再说好不好？梁璟，等没人的时候再说。”
她声音里带着哀求，即便梁璟迫切的想要听见她说一声好，可还是按捺了下来，只是眼睛暗淡下去。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好。”
可即便如此，场面仍旧有些凝滞。
他那一句话，不止震惊了姜云衡，也惊住了其他人，以至于他重新抬头朝白郁宁看过去的时候，对方还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