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一顿饭都没敢再吭声，老老实实的低头吃饭，连姜云衡夹进她碗里的姜都吃掉了。
可就算如此，长公主临走的时候，还是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梁璟越发茫然，他怎么了？
他不由看向姜云衡：“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姜云衡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又觉得人家母子关系这般都维持了二十多年，彼此间也没人说不好，她这多管闲事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吃饱了撑着的嫌疑，还是不提的好。
“没什么，在院子里慢慢走两步就回去歇着吧，你这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其实这话她说的也没底，毕竟她现在天天看着梁璟，说不定只是看的久了，习惯了，就觉得他这幅样子没那么不顺眼了，可要是换成旁人来看，兴许仍旧觉得他是虚弱苍白的。
梁璟点点头，拉着姜云衡的手慢慢走到院子里，站在树坑旁边往里面看。
那棵树打从梁家建府就在，虽然主院不想留它，可梁璟也没有要将树砍了的意思，所以嘱咐树农要仔细，只是换个地方，树还是该活着的。
这般折腾了几日，树总算被抬了出去，现在这里只剩了一个不小的坑。
姜云衡蹲下去抓了一把土，有些感慨：“这树好些年头了吧？冷不丁看见它没了，还有些不习惯。”
“很快就会种上新的。”
姜云衡仰头看着他：“让我猜猜，你今天还是不会告诉我，是什么树。”
梁璟笑起来：“不过是这两天就种好了，不着急。”
姜云衡也没再追问，拍了拍手上的土就站了起来，伸手去搀扶梁璟，顺手在他皱起来的衣角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又起风了，回屋子里去吧。”
梁璟应了一声，脚却没动：“姜云衡。”
“嗯？”
“你刚才是不是摸了我两下？”
“......什么摸你，是你衣裳皱了，我给你拽一拽。”
“你是想在我身上擦手吧？”
“......别冤枉我啊，我手上这么干净，怎么可能有土？擦什么？”
“土？我什么时候说土了？姜云衡~你这叫不打自招。”
“......你还睡不睡觉了？赶紧回屋子里去。”
“我......”梁璟张了张嘴，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姜云衡一巴掌捂在了嘴上，女人凑过来认真地看着他：“你这伤晚上也不需要人照料了，是不是该去睡软塌了？”
梁璟一顿，气焰顿时消了：“......我冤枉你了。”
姜云衡这才收回手，伸手一掺他的胳膊：“知道就好，走吧，等会烫烫脚再睡。”
梁璟抬手擦了擦嘴唇上糊着的一层土，轻轻地叹了口气，仰头看向夜空的时候却忍不住笑了笑。
耳边忽然响起破空声，他一怔，猛地将姜云衡一拽，顺势往地上一扑，一道银光贴着两人的头顶穿过，“铎”的一声钉在了下人房的门板上。
暗处的侍卫们察觉到了动静，立刻跑了过来，梁璟打量了一眼姜云衡：“没事，去追。”
侍卫们循着暗器射过来的方向追了过去，其余人护着他们往屋子里退去。
姜云衡反手扶住梁璟：“你没事吧？有没有扯到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