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汉这才抬起头来，却只看了一眼姜云衡就再次低下了头，语气很谦卑恭敬：“是侯爷说要将这棵树给刨了，让小人们来看看。”
好好的树为什么要刨？
姜云衡有些困惑，但也知道这种问题只能去问梁璟，便点点头抬脚进了屋子。
内室的门开着，姜云衡一进屋子就察觉到梁璟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眼看过去，对方果然是在看她。
她不自觉走过去：“好端端地，怎么要刨树？”
“瞧着有些华而不实，想换一棵。”
院子里的是棵桂树，已经有些年头了，每年花开远远地都能瞧见，也能闻见香气，桂花也会被厨房的人收起来，留着做糕点什么的......怎么就成了华而不实？
“是想换成什么？”
梁璟却没接茬，只朝姜云衡伸出手来：“外头冷不冷？这些日子一直阴着天......今年的雪恐怕比往年要下得早。”
今年也的确比往年冷的快，兴许是因为豫州先前大雨的缘故，姜云衡将手递进他粗糙的手心里，被他热烫烫的掌心握的很舒服，她不自觉顺着梁璟的力道慢慢靠在了床头：“凉京的雪，每年都很大，也都下得早。”
兴许是靠北的缘故，凉京的秋天很短，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会过去，然后冬天就到了，十月的天，就会有落雪。
而越国却气候平和，虽然青藤他们进出大昌都会走北境，可其实越国的疆土很狭长，他们的国都要偏南一些，青冉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雪这种东西，所以才会对大昌如此向往。
梁璟撩开被子将姜云衡裹进去：“今年不会再冷了。”
他其实想将姜云衡抱进怀里去，可惜不行，想将她的手抓的更紧一些，却又怕弄疼她，只好叹了口气，抓着她的手指摩挲了两下。
姜云衡被他摩挲的有些痒，偷偷拽了出来，却很快又被抓了回去，梁璟侧头看过来：“摸疼了？”
力道轻的都痒了。
姜云衡有些无奈，侧头瞪了他一眼，梁璟似乎反应了过来，手上的力道稍微重了些。
姜云衡想起云水：“不是说他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人？”
“让他歇着去了，虽然他身上有不少差事，倒也不急着现在禀报，明天也是一样的。”
到旁人身上倒是看得开，怎么就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姜云衡看了眼梁璟手边的账册，自己回来之前，他大概还在看。
她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说点什么轻快的话题，便想起来了今天在慈安堂青藤的那顿饭。
“对青藤殿下你倒是上心，还特意安排人给他备菜，他让我替他谢你呢。”
梁璟微微一顿：“他还满意吗？”
姜云衡犹豫了一下，她毕竟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多少能看出来青藤当时的对劲：“我觉得他可能吃的有点腻味了......毕竟那么多鹿肉。”
“那以后应该就不想吃了......挺好的。”
挺好的？
姜云衡狐疑的看了一眼梁璟，总觉得他这语气有些古怪。
但不等她问出来，窗外忽然嘈杂了起来，是几个老汉看好了位置，已经开始刨树了。
之前的问题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姜云衡挠了挠梁璟的手心：“你到底想种什么呀？”
梁璟握紧了她乱动的手指：“等种好了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