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这几天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早，今天的天色甚至还没黑，怎么看都不到轮值的时候，他却已经躺在了屋子里。
因而姜云衡进门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很有些意外，紧跟着便是失望。
看来他要撑不下去了，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再过两天，甚至明天，他就会彻底打消娶自己的念头，进宫去和皇帝服软。
这怎么能行呢？
她抬脚朝梁璟走过去，起初还以为他在看书，走近了才发现他其实睡着了，手里的书只是拿着而已，轻轻一碰就掉在了地上。
姜云衡怔了怔，伸手要去捡，梁璟却已经被这动静惊醒了，他歪着头看了眼姜云衡，这才撑着床榻稍微坐直了身体：“这是出门了？”
“没有，在花园里走了走......今天你回来的很早。”
姜云衡将书合上搁在桌案上，心里还期盼着梁璟能编个什么理由给自己。
然而对方只是轻轻喘了口气，别说编借口，连句话都懒得说。
姜云衡心里越发失望，却半分没露出来，只笑了笑，眼底露出几分善解人意来：“侯爷打算什么时候进宫？”
梁璟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是瘦削的脸上露出诧异和困惑来：“什么？”
姜云衡脸上神情越发柔和，甚至有几分笃定：“早就劝过你娶我是不可能的，就不该有这个念头，好在眼下醒悟也不算晚，进宫去见见皇上吧。”
梁璟似乎刚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看着她的目光慢慢锋利起来，看起来像是要生气的样子，可半晌过去他也没有发作，只是垂下眼睛，本就不算多好看的脸色越发暗沉起来：“我没说要放弃。”
姜云衡心里微微一松，却丝毫不觉得意外，梁璟这种人，骄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最受不得旁人言语刺激。
所以她开口的时候就知道，梁璟一定会说那句话，只是还不太够，要再做点什么才好。
秀水恰好端了晚饭进来，姜云衡顺势起身去帮着布菜，梁璟也扶着床榻下了地，只是他走的很慢，姜云衡琢磨着他应该听不见，边压低声音和秀水说话：“明天请青藤殿下来一趟。”
秀水点着头应了一声，放下最后一道菜转身走了。
梁璟这才走到桌边，姜云衡侧头看他一眼，总觉得他好像又憔悴了些，只是刚才惦记着别的，心思没放在这上头，便也没能察觉。
“你身上的伤......”
梁璟扶着桌面坐下来：“不碍事了。”
“用了饭我再给你上点药吧。”
梁璟摇摇头：“我自己能处理好。”
言谈间带着生疏和抗拒，姜云衡不自觉有些紧张，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他察觉了，还是刚才的话被听见了？
梁璟却又忽然笑起来：“我今天去得早，赶得及买了蝴蝶酥，他们说女眷都很喜欢......你吃完饭尝尝可好？”
这态度好像没什么不对，她慢慢放松了下来，抬手给梁璟夹了筷子菜：“好，你脸色不太好，多吃一点......待会还要去慈安堂吗？”
梁璟这几天每日都要过去一趟，但来回的时间越来越长，应该是没再被拒之门外，这让姜云衡有些失望，可母子关系，本就比旁的要牢固，她也不好强求。
“早上起的太早，也只好晚上去看一看。”
果然是要去的，而话音一落，他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我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