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衡有心想利用梁璟收拾了陈敬如，可又怕露出马脚来，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今天那个人，不怕你吗？他怎么敢和你动手？”
梁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神阴沉了些：“有些过节，不提也罢。”
姜云衡被他堵住了话头，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梁璟看了眼天色：“不早了，睡吧。”
说着话他却站了起来，姜云衡一愣：“还有事？”
梁璟抱了床被子往外走：“眼下后背的伤也不碍事了，我起的又早，回回都把你吵醒怎么好？还是睡外头安生些。”
这话让姜云衡很吃惊，她打量着梁璟，试图从他身上看出点别的来，这个人应该步步紧逼才对，为什么忽然后退了？
这么快就对自己失去兴趣了吗？
可他刚才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糕点......
她摸不着头脑，心里各种思绪翻转，却始终没找到合理的解释，对方却已经将软榻收拾好了，放下被子又走了回来：“怎么还不睡？”
姜云衡在想要不要开口留下他，可若是说了，仿佛就很急切，若是不说，梁璟会不会因为分开睡，而慢慢失去了对自己的兴趣？
怎么办呢？
梁璟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想我留下。”
姜云衡下意识摇头：“没有，你想多了。”
她转身上了床，背朝着梁璟没再看他，心里却有些懊恼，刚才反应太激烈了，她其实可以更缓和一些的，最好是给梁璟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至少不该拒绝的那么干脆。
可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弥补？
她叹了口气，抱紧被子闭上了眼睛，但没多久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先是由近到远，再由远及近，随后身边的床榻微微一沉。
梁璟还是过来了。
姜云衡心里一松，涌上来一股莫名的庆幸，随即这份庆幸就变成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感觉，但她没敢往细了想，只是强逼着自己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宿她睡得还算安稳，至少梁璟起身的时候她毫无察觉，等阳光再次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她才睁开眼睛。
她翻了个身正要起来，一撩被子，却瞧见上面氤氲着成片的血迹，是梁璟的伤......鞭子怎么能抽出这么多血来。
她心里叹了口气，扭开头没再看。
她在屋子里读了一整天梁璟的书，却没看进去多少，秀水每进来一回，她便要紧绷一回，可那位明公子没有再送信过来，那是不是说，陈敬如没有再去？
她将手里的书合上，随手一丢，一封薄薄的信却从书里面飘了出来，她随手捡起来本想塞回书里去，可瞥了一眼，立刻就愣住了。
乾瑞十三年，陈敬如曾因梁家获罪，姜云衡一直以为和梁璟没关系，毕竟那时候他才十三岁，可这封信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梁璟的十三岁并不只是个寻常少年。
至少那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栽赃陷害，并用这个法子，将陈敬如从一个右威卫将军，连降三级，变成了一个中郎将。
从十三年，到如今的二十一年，八年间，竟然一次都没有升迁，天子脚下，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除非有人压着，不许人再给陈敬如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