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姜云衡：“你看过他的伤了？”
姜云衡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长公主会问自己，亲儿子可就在眼前，这母子两人......
她狐疑的打量着两人，慢慢点了点头：“一大片瘀伤，叠在杖责的伤口上，已经肿了，昨天涂了药但一时半会儿应该好不了，总要修养些日子的。”
长公主点点头，眼睛有些暗淡：“那便歇着吧，姜国人最近正在乱逛，惹了不少乱子，外头又有不少梁家的流言蜚语，不出门也好......缺什么就让人去慈安堂取。”
梁璟行了一礼：“多谢母亲。”
长公主没好气的瞪着他：“一身伤便消停些吧。”
她转身走了，梁璟这才放松了些，姜云衡扶了他一把，原本想让他歇着的，他却只是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我今日按理该去礼部。”
仿佛什么时候彩雀的确提过梁璟得了礼部的差事，只是这副样子......
像是看出了姜云衡眼底的关心，梁璟眼神柔软下来：“点个卯就回来，不碍事。”
姜云衡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再拦一下，如果什么都不说，仿佛是有些不太关心他。
“不能告假吗？刚才长公主还说不让你出去。”
她犹豫半天，还是说了这么一句，梁璟摇摇头：“不好告假，差事倒是不要紧，是有些别的要去查一查。”
太子是不是回京了？迟迟不露面，是想做什么？
看出他有意隐瞒，姜云衡便不再开口，见云水找了梁璟的衣裳出来，便退到一旁看着他给梁璟穿。
云水原本还以为她会搭把手，见她走的这么干净利索，顿时苦了脸：“阿姜姑娘，奴才这笨手笨脚的......”
姜云衡扫了他一眼，仍旧没有动手的意思。
云水只好讪讪一笑，收回了目光，低头去给梁璟系腰带，以往这种活计，梁璟都不用旁人伺候，只是眼下有些不方便，才不得不用了人，只是云水当真有些不习惯，腰带一拽，勒的梁璟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推开了云水：“我自己来。”
云水讪讪的往外走：“那奴才去备车。”
他一走，姜云衡才走过去，接了梁璟手里的腰带，对方却又没松手，只垂眼看着他：“不想做便不做。”
姜云衡没给他回应，倒是提起了一个从刚才起就很好奇的话题：“你和长公主一直都这么相处吗？”
先前她只远远看见过，还以为母子关系很融洽，眼下身处其中，才察觉到那分无法言明的生疏。
梁璟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知道旁人家不是这样的，可人不能太贪心，他享受着侯府的富贵和显赫，就要吃下这身份带来的艰难和不易。
长公主在他年幼时替他撑住了侯府，他就不能在成年后，再去怨怪对方没能给他温和慈爱。
“我心里很敬重母亲。”
这便够了。
但他觉得，如果以后姜云衡有了孩子，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即便自己这个父亲不称职，她养的孩子，也肯定会很好。
只是这话，他提都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