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衡愣住了。
她要的的确是梁璟这一句话，可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他就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目的达成的太过简单，姜云衡有些回不过神来，总觉得这情形很不真实，像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然而脸颊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是梁璟用手背在轻轻的蹭她。
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底倒影的全是自己的影子，他说：“姜云衡，你愿不愿意嫁我？”
嫁他？
姜云衡微微一颤，不自觉回视了过去，男人的目光很认真，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透过那双眼睛，她看见了自己不敢置信的脸。
当然要不敢相信，就在三个月前，他还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现在却......
姜云衡心口骤然一凉，所有惊讶和震撼都变成了飞灰，这个男人只是为色所迷，口不择言罢了，没有一个字是值得相信的。
但既然他说出了口，那自己就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她闭了闭眼睛，混乱的思绪慢慢捋成线，大概是她沉默的太久了，梁璟忍不住又用手背蹭了蹭她：“姜云衡？”
姜云衡睁开眼睛，眼底所有莫名的情绪都已经敛了下去，只剩了最应景的不敢置信和忐忑。
她推开了梁璟的手，浅浅的笑了一声：“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娶我为妻？别闹了。”
梁璟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声音却压得很低：“你知道我不开玩笑的，何况是这种婚姻大事。”
这话越说，听在人耳朵里，便越假，姜云衡彻底冷静了下来，配合的露出动容的神情，可随后便又摇了摇头，语气里流露出淡淡的失落来：“别说胡话了，你和白郁宁可是赐了婚的。”
“我已经上了折子，请求婚事作罢了。”
姜云衡又是一愣，梁璟不娶白郁宁了？
可之前好好的什么都没说，现在怎么忽然提起来了？
姜云衡猛地想起那天祈福会上的丑闻——原来梁璟也是在意这件事的。
也对，哪有男人不在意这个？自己以前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只是眼下轮到白郁宁了而已，而用不了多久，等梁璟对自己现在样子的新鲜感退下去以后，那种嫌恶，就会再次落在她身上。
出身和过往，就如同皮肤一般，不管是光彩还是丑陋，都会牢牢长在身上，直至她们死去，身体彻底腐朽。
“动作真快。”她轻轻感慨了一句，抬眼看着梁璟，语气有些古怪，“就这么想我留下？”
梁璟大约没听出来别的意思，很快就点了点头。
姜云衡笑了，仿佛被感动了的样子：“反正我现在也走不了，那就劳烦侯爷照料了。”
梁璟脸色一亮，嘴唇一颤：“好。”
姜云衡将脸埋进枕头里：“你出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梁璟没有犹豫，很快就走了，彩雀紧跟着进了屋子。
“姨......姑娘，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彩雀探头看着她，姜云衡摇摇头：“没什么，不太喜欢侯府罢了。”
这话听的彩雀有些难受，闷闷的垂下了头：“那你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爷现在对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