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大约是眼下的场景太熟悉，她竟然梦见了那回孙姨娘找茬时候的事。
那时候梁璟好像也是这样子，用手给她暖过小腹的。
只是明明没过去多久，记忆却很模糊了，模糊的仿佛那场景是她臆想出来的。
她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眼前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她一愣，不自觉警惕起来，等睡意彻底退下去，意识回笼了，她才看出来，眼前这人竟然是刘太宁。
梁璟这人，这种时候倒是雷厉风行了。
只是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竟然让人家堂堂太医院正，来青楼里给自己这样的人看诊。
两人正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隐约能听见流产之类的字眼，大约是在说她的身体情况。
她撑着身体要坐起来，刘太医要问也该问她，梁璟能知道什么？可她刚一动，就被人摁住了肩膀：“躺着吧。”
姜云衡顺着那胳膊看过去，是梁璟，刚才明明还在几步远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她垂下眼睛，有些蔫蔫的钻进了被子里：“你怎么还在？”
梁璟被嫌弃了也不说话，仍旧看着刘太宁：“给她开个方子调养一下，总这样疼着不行。”
刘太宁摸着胡子，像是在斟酌药方，片刻后又盯着姜云衡看了两眼：“是得好好调养一下，只是这地方不太合适，换个僻静些的住处吧。”
梁璟朝姜云衡看过去，目光里带着几分期待。
姜云衡却只是垂下了头没说话，她是要从梁璟下手，却不能这么快就搬去侯府，她对梁璟的印象，仍旧停留在这个人冷静理智的可怕的层面上，很担心要是自己太积极，会被他察觉出端倪来。
“再说吧，有劳太医了。”
刘太宁摆摆手：“别客气，医者父母心，你这身体糟蹋的太厉害......当初就该好好给你看看的，若是早就调养好了，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大小只能保......”
梁璟忽然咳嗽起来，将刘太宁没来得及说完的话打断了，刘太宁一愣，脸上露出懊恼来，连忙扭开头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
姜云衡没听出古怪来，却觉得梁璟的咳嗽越来越厉害了。
风寒都好了那么久，怎么咳嗽还不停？
刘太宁没敢再多留：“这个方子先吃着，过几日我再来看看。”
姜云衡有些过意不去，这老人家又不欠自己的：“不劳烦太医了，民间的大夫也是能看的。”
刘太宁看了眼梁璟：“梁侯？”
“届时我派人去请，太医这边请。”
门外候着的云水立刻迎上来，将一串上好的沉香木手串套在了刘太宁手上：“知道尊夫人信佛，爷从得了这东西，便一直留着呢。”
刘太宁摸了两把，忍不住点头：“多谢费心，以后有什么病症只管喊我......那老太婆最近可是看我越来越严，有这珠子，总算能换一坛好酒喝。”
云水连连附和，顺手关上了门。
可屋子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两人离开而温馨多少，反倒立刻就冷了下去，梁璟将一碗红糖水递给姜云衡，拖了把凳子在床边坐下来：“你要听太医的话。”
姜云衡捧着热烫的碗暖手，梁璟肯顺势而上，多少让她松了口气，她其实有些担心梁璟眼下对自己这副样子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兴头一过，便会抛在脑后。
可即便有这种担心在，她现在仍旧不能答应，必须要再拖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