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拿着彩雀做的衣裳去了春风楼，虽然白天这地方一向冷清，可因为姜云衡在，春风楼通常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的，可今天一楼大堂竟然空荡荡的。
他略有些意外，见老鸨靠在雅座里打盹，便咳了一声。
老鸨惊醒过来：“侯爷来了？快快快，上茶......侯爷可用了早饭？厨房早上新做了小笼包，这就让人端上来给您尝尝......”
梁璟摆摆手：“不必了，阿姜姑娘呢？可能下来一见？”
老鸨面露为难：“怕是不行，姑娘今天脾气不大好，早上一直没起，先前有人吵闹，她还恼了，让丫头下来把人打发走了。”
梁璟一愣，姜云衡今天发脾气了？
虽然出现刺杀事件前，姜云衡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可对旁人都还算客气，怎么会忽然发作了？
他有些纳闷，正要问的仔细些，脑海里却忽然亮光一闪，也没再等，抬脚就上了楼。
老鸨下意识跟了上去：“侯爷，那个阿姜姑娘今天脾气真的不大好，不然您还是下次，下次一定让她专门见您......”
她属实有些啰嗦，还没眼力见，梁璟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去灌个汤婆子来。”
老鸨连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等下了楼才想起来自己其实要拦他的，毕竟这阿姜姑娘要是真的气头上得罪了贵人，他们都得跟着遭殃。
这梁侯又和程邓两家的公子哥完全不一样。
可梁璟一吩咐她，她不自觉就听话了，真是要命。
但现在要拦也晚了，她只好赔笑：“侯爷，阿姜姑娘待会要是说错了什么话，您多担待。”
梁璟头也没回，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老鸨叹了口气，眼见梁璟已经走得不见了影子，只能真的去找了汤婆子出来，灌了热水给送上去。
楼上，梁璟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小梨，我进来了。”
姜云衡闷哼了一声，语气听起来果然不太好：“我今天不想见客，你走吧。”
梁璟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我不是客。”
姜云衡蜷缩在床上，听见他的声音抬眼看过来：“听不懂人话吗？今天不想见人。”
梁璟抿了抿嘴唇，拿不准姜云衡现在的烦躁是针对所有人的，还是单纯只给自己的。
可他是知道姜云衡每每这几天都要难过的，只是以往他没亲密接触过旁的女人，只当人人如此，也就没在意，后来孩子出了事他才反应过来，姜云衡这样子是不正常的。
他走近了几步将衣服随手放在桌子上，确认似的开了口：“可是小日子？”
姜云衡没吭声，只动了动头，将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像是真的不想搭理梁璟似的，可梁璟还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却又顾及掌心的血痂钩住她的头发，故而只摸了两下便收回了手。
“得请个大夫来看看，这么忍着不行。”
姜云衡仍旧没吭声，梁璟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干脆弯腰要去抱她，姜云衡这才呻吟一声，声音闷闷的：“不去，以往都是这么过的，忍一忍就过去了......看什么大夫？”
“这么难挨，怎么能只是忍着？”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姜云衡这样子发作，还是因为小产的时候淋了雨，他总觉得眼下的姜云衡，要比以往的时候难受的多，眼下被抱在怀里，竟然也打着颤，仿佛连说话都没力气。
“你放下我，我不去......”
这种时候，不能由着她任性，梁璟抱着她就要走，姜云衡大约有些急了，抬手锤了他一拳：“我说不去......你这个人，从来都不管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