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姜云衡，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姜云衡，我没有。”
他蹲在地上直视着床上的人，虽然仍旧只是几个毫无说服力的字眼，可大概是他神情过于认真，有些失控的姜云衡竟然在他注视下慢慢冷静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却抬手握住了梁璟的手腕。
“我之前是骗你的，我只是想走而已......”
梁璟看着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动也不敢动：“我没有因为这件事产生别的想法......姜云衡，我没那么无耻，是我逼迫的你，我一直都记着。”
这件往事，像一道恶疮，即便不去看它，也疼的厉害，可为了孩子，姜云衡还是血淋淋的将它剖开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梁璟：“那我们去找长公主，我可以当着她的面和冯不印对峙，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她脸上终于再次露出了期待的神情，像极了那天在假山后头，小心翼翼问自己，能不能留个孩子的样子......
梁璟心口闷闷地疼起来，他多么想说一个好字，可是他不能。
姜云衡并不明白，有时候真相并不是最紧要的，而人言可畏，对梁家这样的百年世家来说才最可怖。
即便什么都没发生，可只要这件事传出去，那这个孩子，就会成为梁家的污点，就会让梁家成为笑柄。
这是长公主绝对不能容忍的。
他目光里满是苦涩：“姜云衡，没用的。”
他想好了要怎么和她解释，可姜云衡却古怪的并没有追问，她只是苦笑了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不信，对吗？”
她声音很轻，语气说是在问梁璟，倒更像是在问自己。
她远比梁璟想的要通透，她是见惯了阴私的人，稍微一冷静就能明白，自家人信不信其实无关紧要，外头那些人才是根本。
谁会愿意相信一个女人，和土匪在屋子里呆了一天一宿，什么都没做呢？
他们会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来污蔑，来攻讦......
姜云衡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梁璟安抚似的将她两只冰凉的手都拢进了手心里：“姜云衡，我和你保证，我会护着你。”
姜云衡没开口，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梁璟也没再追问，他有种莫名的直觉，他觉得姜云衡听见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己，便沉默下来，安安静静的等着。
然而姜云衡迟迟没有说话，直到屋子里的灯烛越来越暗，外头却越来越亮，然后清晨的朝阳，将橘黄色的暖光透过没关严的窗户缝隙招进来，打在两人身上，她才终于开口，她说：“那是你的母亲......”
“我知道......”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紧紧的握住姜云衡的手，语气慢慢坚定起来：“不管是谁，我都会护住你们。”
他抬手摸了摸姜云衡的肚子，这次没有人再来拦他，于是他终于得偿所愿。
在这份妙不可言的满足里，他抬眼和姜云衡四目相对：“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让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