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睡醒,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祝将军?」
「祝毅。」
随着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门随之被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我顿时清醒了。
祝毅杀人如麻,站在我面前不怒自威,我承认我有点怵他。
没成亲时曾亲眼看见他一言不合就在皇宫里将一个欺男霸女的下属一刀劈成了两半,血都溅到了我脸上。
从那以后,每次见到他我都忍不住发抖,公主的架子在他面前一点儿也摆不起来,所以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躲着他。
青竹这些年几乎跟我寸步不离,她自然也怕得很,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挡在了我面前。
「祝将军,这是公主闺房,岂容你擅闯?」
祝毅把圣旨扔到我面前,转身坐到了我的床上,一只满是老茧的手如同钳子一样强行将我的脚从被窝中拉出来,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脚趾,还有染了大红丹蔻的趾甲,不允许我缩回去。
「公主不看看圣旨吗?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见外吧?」
我调戏美男时不觉得害臊,可眼下这个情景却让我羞红了脸。
硬着头皮打开圣旨,是皇兄的笔迹没错,可看完上面的内容我快哭了。
祝毅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所以赐给我当驸马?
我把圣旨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皇兄写的,莫不是皇兄被逆贼掉包了吧?
「听闻公主昨日新收了四个侍君?你说本驸马该不该生气?」
祝毅的手还在摩挲我的脚,又羞又怕的我忍不住微微颤抖,我该说点什么?我真的很怕他觉得自己头上绿了,就突然拎起我的脚把我也扯成两半。
真的不怪我,只怪我少女时期的阴影太大。
面对陆侍君时的硬气此刻早已消散殆尽。
按道理来说,本朝驸马不能纳妾,但公主是可以养侍君的,只不过近些年公主比较少,有些规矩就淡了。
明明是我在理的事,我为什么要心虚?
别说是祝毅了,谁我都不想要,我只想一个人和一群美男过下半辈子,为什么一定要赐我一个驸马!
我气冲冲地进宫找皇兄,却吃了个闭门羹。
几经辗转,终于把他堵在了养心殿里。
「皇兄!你是不是嫌我日子过得还不够糟心?祝毅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从小就怕他,你选谁不好非选他,你是不是故意见不得我好?」
我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皇兄一句话都插不上。
见我终于说完了,才开口:「你先别激动,皇兄也是没有办法,皇兄能坐稳这个皇位离不开祝毅,他这个人你也知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说他要做你的驸马,皇兄要是不答应,最后苦了的还是你啊。」
皇兄说的是事实,祝毅这人的确有点疯,我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皇兄,脸色稍稍好看些。
皇兄又趁热打铁地劝我:「你想想,你的荣华富贵太平日子,是不是都是祝毅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换来的?你不是新收了几个侍君嘛,就让祝毅当这个驸马又怎么样?公主府还不是你说了算。」
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呢?
「祝毅长期习武,身体好,这其中的妙处还用皇兄点明了说?你就乖乖地等着成亲,要是实在不喜欢他,就多收几个侍君,谅他也不敢说什么。」
他是不敢说什么,他怕是会给我劈成两半。
「你觉得能有侍君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皇兄被我问住了,想了半天想出来个馊主意:「要是……要是伤亡太多的话,大不了皇兄给你出钱,你再买几个。」
我很服气,也知道这婚事是势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