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俩就这样有说有笑地聊了一整晚，外边值班的人都好奇地探长脖子看，但就是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见他们程队长一会大笑一会严肃，一会又抓着笔在白板笔上画画，完全不得消停。
倒是宫墨琛始终坐在椅子上没有动，面色平静，云淡风轻。
“你说，程队长会不会被那个大总裁策反？”
“我估计悬，无商不奸，更何况是宫氏集团的大总裁，把程队长那二愣子卖了他都不知道。”
“啧啧，瞧他对总裁那个相见恨晚的样子，平常对咱们不都嗤之以鼻吗？”
“嗨，咱们哪跟得上程队长的境界，人家不屑跟咱们聊。”
做完笔录，宫墨琛就可以走了，时坤交了罚款也被放出来，因为是自己交的巨款，所以脸色阴沉的和鬼一样。
“下次再会。”
宫墨琛临上车时突然冲程啸甄笑，然后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话……
程啸甄马上面色一禀，冲他严肃地点了点头。
时坤开着他们送来的车直接回了集团，刚到大门口，一群记者就围了上来。
“宫总，请您解释一下关于乔总的事情。”
“媒体说您谋杀亲母是真的吗？”
“您怎么解释乔总上吊现场只有您一个人？”
“宫氏集团股市一夜掉到最底线，宫氏会遭遇破产危机吗？”
“宫家辉煌是不是即将不复存在？”
“不好意思，宫总现在有事，关于你们的疑问，我们稍后会开发布会回答。”
时坤挡在宫墨琛的前面，一路互送他直接上了总裁办。
此时的宫氏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职员都在担心自己的工资，高层在忙着联系猎头找下家，董事们……正研究着如何抽身保本。
总裁办会议室里热闹非凡，几个剩下来的董事吵得几乎要把房顶掀翻。
“宫家死的没人了，我们还坚持什么？难道要等宫嘉泽那个废物坐牢出来？”
“我就跟你们说，宫墨琛这回肯定是翻不了身了，杀人本来就是重罪，他还杀亲妈，天呐，这就是道德的沦丧，靠着他绝对没戏唱！”
“事情现在没有定论，万一宫墨琛没杀人，还能主持大局，咱们急着卸磨杀驴，到时候肯定没好日子过，那个阎罗王什么事做不出来？”
“主持大局？宫二都被抓进专局去了，那手铐明晃晃的，现在的宫氏哪里还有大局，股市已经掉到底，一路飘红飞下来，前几天的新品全部遭遇退货，烂在仓库里，咱们旗下的百货公司都被砸了个稀巴烂，集团大清早被泼粪的事你们都忘啦？宫墨琛这次犯的是众怒，哪有那么容易翻身。”
宫墨琛沉默着站在门口，垂眸听了半晌后，眼睛一抬换了副委屈挫败的表情，伸手推门走进去。
临进门时，他故意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刚才还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董事都斜眼看着走进来的人。
宫墨琛一夜未睡，眼下乌青，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他失落的表情和纷乱的头发，妥妥一个再也振奋不起来的失败者。
“哟，宫总回来了，乔总的事说清楚没有，程队长不是把你抓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佟正是跟着乔莉很多年的好友，听到她去世的消息特别伤心，对有杀母嫌疑的宫墨琛更是恨之入骨。
所以一众董事，只有他阴阳怪气地先开口。
“放肆！当着宫总的面胡说八道什么！”时坤气不过，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我们宫总没杀人，你们难道不相信吗？”
“时坤！”
宫墨琛非但没有感谢时坤替自己说话，反而很严肃地一把将他拽到身后，压低声音吼：“你做什么，对诸位董事这么无礼，赶快道歉。”
“让我道歉？宫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我在替你说话，你怎么能是非不分，我凭什么给他们道歉，我根本没做错什么！”
时坤脖子一梗，满脸倔强。
“快点道歉，现在宫家都变成什么样了，我们还有资本还摆架子吗？宫氏集团接下来能不能继续，还要看这些董事的本事。”
宫墨琛好像很着急，一边怒骂时坤，一边转头跟几个董事赔上了这么多年从没有露过的笑脸。
“我的人不懂事，诸位不要跟他计较。”
“宫总，你这是做什么呢？有必要跟他们笑得这么谄媚吗？难道你真的一无所有，没办法转圜现在的困境了吗？”
时坤把这话问出口后，就气鼓鼓地出去了。
倒是在座的几个董事抬起眼来，直勾勾地等着宫墨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