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宫墨琛紧紧盯着程啸甄的眼睛,“我刚到这里,人已经吊上去了。”
程啸甄没什么表情,冲宫墨琛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解释。
然后转头示意他的人进来:“找法医,验一下,不相关的人先出去,保护好案发现场。”
他伸手戳戳握着手腕喘粗气的时坤:“说你呢,麻溜出去,别在这找麻烦,否则把你一起带回去。”
“我家二爷是被陷害的,就是那个管家,他是叛徒!”
时坤不服气,转头站到宫墨琛身边,不想走。
他很少这么沉不住气,除非遇上实在没办法解释的事,比如现在,乔莉死了,宫墨琛被指认为凶手。
“我是干什么的?”
程啸甄压着眉毛,从口袋里把手套拿出来,不耐烦地伸手套上,瞥眼看时坤:“身经百战无案不破天下第一刑侦队长程啸甄,这案子落我手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多简单的案发现场啊。”
程啸甄嘴里说着吊儿郎当的话,但神色早已严肃起来,伸手摁了摁乔莉腿部的肉。
“温度尚可,动脉搏动消失,还没有完全僵硬,皮肤回血停滞,舌头没有吐出来。”
他转头看看后边的记录员:“人应该死了没多久,不到一小时吧,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还得由法医细致检验。”
宫墨琛仰头看着乔莉没有血色完全泛白的脸,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攥起了拳头。
他额头上青筋毕露,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好了,那宫总跟我一起回专局吧,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程啸甄做完现场勘验,把剩下的事交代给后边的小徒弟,把手套抹下来扔进证物袋,然后直接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银色的手铐。
时坤看到,马上挡在宫墨琛面前。
“程队长,程序不对吧,宫总虽然在现场,但是你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乔莉是他杀的,所以这东西,不应该拿出来。”
“我又没说这东西是给宫墨琛用的。”
程啸甄微微一挑眉毛,上前拽过时坤的手,咔吧一声把东西给他牢牢地扣上了。
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小样,敢在我面前掏家伙,当我是死的,不关你几天,我看你不知道马王爷究竟几只眼!”
说完后抬眼看着宫墨琛,不卑不亢地偏头:
“墨琛你也得跟我走一趟,不管怎么,今天你是案发现场唯一目击者,还是乔莉的亲儿子,怎么都得跟我回去做个笔录,而且……你也得去给这位兄弟掏罚款啊。”
程啸甄反手抓着时坤,慢慢悠悠地往外面走,跟宫墨琛像是拉家常一样。
“没办法,最近专局穷疯了,你多拿点钱我往上报,没出事应该不会太严重。”
时坤也是从小练身手的人,大大小小拿过不少的奖,一般的练武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落到程啸甄手里,他就好像是被掐住七寸的蛇,怎么挣扎都没用,被把握的死死的,动都动不了。
宫墨琛临出门时,乔莉的身体已经被法医放下来了,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和往常睡着了一样。
他转回头去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悲戚,从胸膛中喷涌而出,他不禁弯下腰咳嗽起来。
直咳到整个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嘴角湿润竟是一口猩红涌出来。
程啸甄慌忙放开时坤冲过来,伸手扶起宫墨琛。
“家属要保持冷静,放平心态,人已经没了,你现在再伤心也于事无补,最好想想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他渐渐压低声音:“那些人想要搞你,肯定把所有能做的事都做了,你自己务必要小心,实在不行倒是可以去我那蹲几天,除了名声不好住宿设施太差,安全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宫墨琛没想到程啸甄对他这么和善,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
“你不怀疑是我杀了乔莉吗?”
“呵呵。”
程啸甄冷笑着摇摇头,瞥了眼里边躺在地上的乔莉:“如果今天站在这个房间里的是别人,我会二话不说把他当成第一嫌疑人带回专局去细查,但今天站在乔莉脚下的是你,我就完全不信了。”
“为什么。”
宫墨琛有点好奇,他不知道自己和程啸甄什么时候建立起了这么强的信任度。
“因为你不蠢还有权有势,想要弄掉一个人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做,何必脏了宫家大宅不说,还惹的一身麻烦呢?”
程啸甄转身把时坤拉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
临出门时,深刻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学林一眼,跟旁边的人对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