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僵持住。

    仿佛周遭所有,流动的空气、飞扬的灰尘、乃至透过百叶窗掠进室内的月光都变得静止。

    一片静谧。

    唯有他们一上一下两道交错的目光,还在震惊的流转着。

    过去许久,厉慎行倒吸一口凉气,率先出声,“你,你你故意的?”

    丛容很想回敬一句,故意你个头。

    但顾忌厉慎行毕竟是月月的主治医生,觉得于情于理都得客气点。

    所以展颜一笑,“不是故意的。”

    她这一笑,厉慎行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浑身绷紧,“别废话了,赶紧把头发扯出来。”

    他的脑海里,突然掠过那次金婚晚宴,叶揽星当众说过的一句话。

    叶揽星说,丛容喜欢吃窝边草,专门对自己的姑父下手。

    丛容名义上的姑父,有两个。

    叶娴姿的丈夫孙维宁早几年去世,另外一个就是自己。

    难道丛容和孙维宁曾经也有过什么牵连?

    厉慎行眸光晦涩,一时间思绪飘得很远。

    底下,丛容抓住自己的头发,往外面拽,可是不过稍稍一用力,就疼得差点冒出眼泪星子。

    “不行。”丛容保持着躬身的动作,十分吃力,累得气喘吁吁。

    她一方面不敢用脑袋顶着厉慎行的那部位,另一边双手没有支撑点,只能徒劳的在半空中划着,当然累了。

    “厉医生,你别光杵着,什么都不干啊。”

    厉慎行不自在的捏拳轻咳,“我能干什么?”

    “拉开拉链啊。”丛容没好气的说道,“拜托,我这个样子很累的,能不能快点。”

    厉慎行‘哦’了一声,脸颊上的温度腾地升高。

    双手放在皮带扣上,巍巍颤颤的解了好半天,也没有解出来。

    他平日在医院里很受那些小护士的欢迎,也插诨打科惯了,还从来没有红过脸的时候。

    丛容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后,脸上写满了无语两个字。

    “我叫你拉开拉链,没让你脱裤子啊。”

    “不是你?......”厉慎行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

    “我没有,我没有。”丛容不耐烦,“你能不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她的老腰啊。

    丛容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拉在头发上。

    她也是服气。

    这种只会出现在狗血小说中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一点都不浪漫好吗。

    就在丛容再次想要出声催促时,卫生间门外传来不客气的敲门声。

    “砰砰砰!”

    丛容本就弓着腰重心不稳,被这道粗鲁的敲门声惊了一下,整个人顷刻间往前面栽去。

    然后,狗血的一幕又发生了。

    人高马大的厉慎行居然被她撞倒在地,她像一只王八似的趴在他身上。最最最重点的是,她的脑袋正好搁在那个地方上面。

    一秒、两秒、三秒......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隔着不算太薄的西裤面料,向来马虎粗心神经大条的丛容居然很清晰感受到了它的膨胀。

    丛容整个人都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