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足够证明，顾时宜没有说谎了。
盛聿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了苏靖曦的身上。
没有她刚才那句颠倒是非的话，顾时宜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撕破脸。
苏靖曦被那眼神刺的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茵茵还小，弄错了礼数，顾小姐不要和她计较了。”
“我如果非要计较呢？”顾时宜道。
这话。苏靖曦没法接。
她虽然挂着盛太太的名字，但是却完全不能代表他们兄妹。
好在，盛聿还是开了口：“江太太想怎么计较？”
顾时宜的目光清凌凌地看着他：“自然是道歉。扰了季阿姨的安宁，那就磕头道歉。盛先生和盛太太自然不必，但鞠躬还是必要的。”
能让盛聿弯腰，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磕头……
“我不要，我……！”
盛茵茵气坏了，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聿捂住了嘴。
“江太太说的不错，你身为周辰的未婚妻，是该行重孝。”
盛聿沉声道：“茵茵，跪下。”
盛茵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顾时宜满意地看着盛茵茵屈辱地缓缓跪下……
她抓着盛茵茵的头发逼迫她磕头时虽然也挺爽的，但到底是看狗咬狗更刺激。
周家人已经被这一出闹剧，弄得快要昏厥过去了。
唯一还算是冷静的，只有周辰。
他脸色阴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好的气息。
等到盛茵茵磕完了头，盛聿和苏靖曦上前鞠了躬，这出闹剧才算是结束。
来的宾客都当没有看到这一切，一个一个去上香。
周家也再也不敢在这个葬礼上攀谈生意了，场面安静了不少。
顾时宜心中微微出了一口气。
没了那些乌烟瘴气，还有这么多人送季阿姨离开，季阿姨应该也能安息了。
“我们走吧。”顾时宜转过身，低头看着江弋道。
江弋却摇头：“我去上柱香。”
“不必。”
江弋和周家关系不好，和季阿姨更是没什么交集，确实没必要做这个。
江弋却很坚决：“周夫人对你很好。”
顾时宜愣了一下。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江弋已经撑着陈旭的手站了起来。
他的腿伤还没好，一条腿还使不上劲，就这么被陈旭扶着，艰难地一点一点挪到了前面。
接过香，他也一只腿站着，满脸的真挚，认认真真地给季阿姨鞠了三个躬。
顾时宜今天没有哭过。
可是看江弋这样，眼眶却一热，鼻头瞬间酸涩了起来。
江弋鞠完躬，才走了回来。
看到顾时宜微红的眼眶，出声安慰道：“今天的事情，她不会怪你的。要是她还在，应该会很高兴于你的勇敢，而且她也不舍得你受欺负。”
顾时宜吸了吸鼻子，看向他，轻声道：“江弋。”
“嗯？”
“谢谢你。”
顾时宜微微勾起唇，脸上笑意浅浅。
江弋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不用谢。”
陈旭推着轮椅，顾时宜跟在旁边，三人一起离开了季娴的葬礼。
周家纵然有本事，但依然没办法堵住那么多江城上流圈层人的嘴。
种下的恶果，终究还是有了报应。
周家的丑事，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