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叫时芙的美丽女士，平日里那样端庄冷漠，此刻，竟然当着叶星丛的面，落下泪来。
眼泪有第一滴，就有第二滴，再后来，便像断了线的珠子，滚个不停了。
夜深了，叶星丛早就安排值夜的佣人去睡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贴么二人。
叶星丛起身去拿了纸巾回来递给楚夫人，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后来收了眼泪，擦了擦睫毛上的水滴，两人才将后面的话继续聊下去。
“我身上这件大衣，就是他那年亲手给我做的。”楚夫人说。
叶星丛想起楚然说楚萧生剖活貂的故事，顿时汗毛直立起来，再看楚夫人一眼，只觉得血腥味扑鼻。
楚夫人，楚萧，包括已经入土的楚卓群，走到今天的境地，谁也不值得同情。
他们漠视生命，不顾人伦纲常，冷血且自私。
她今天来求她，不代表她是个有良心的人，只代表再坏的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罢了。
“过去，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有不一样的感情，只知道他只跟我一个人亲近，有什么心里话只跟我说，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起初，自己都过得无比混乱，把他养大，只是希望身边有个帮手，我要他冷酷无情，要他杀伐决断，他倒是都做到了。”
叶星丛扯了扯嘴角，不敢苟同。
她把楚萧养成了一个冷血的变-tai，“冷酷无情，杀伐决断”这八个字并不准确。
“这几年，发现了他对我不一样，起初，我还是抗拒的。后来实在拗不过他……他出狱后，我们便……”
叶星丛实在是不想听这段龌龊故事，便摆摆手打断了楚夫人。
“您放心，这件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那太谢谢了，叶小姐，这点心意……”楚夫人又把文件递过去。
叶星丛不动声色地递回去：“楚夫人，不必如此，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让楚萧过得更好。”
“楚萧他自己不在乎这些，那天……他知道你的人在拍。”楚夫人说，“是我怕将来他因此受困。”
“楚夫人多虑了，一个有癌症的人，是不在乎再查出心脏病的。楚萧已经病入膏肓，跟母亲乱伦这件事，放到别人身上是一辈子翻不了身的污点，放到楚萧身上不值一提。”
楚萧能用猴子玷污商月，到自己身上，反而怕玷污名声了？没有这样的道理。
只不过，叶星丛为的不是楚萧，她得考虑楚然的处境。
她这番话说的重，楚夫人的脸色难看极了，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什么。
“我和楚然是多年的好友，如今楚家又是楚然掌权，我不可能做出这样让他难堪的事。”想必楚萧敢让她拍，也发现了这一点，或者说，敢冒这个险。
“您请回吧，我说到就会做到。这件事一定守口如瓶。”叶星丛扶着自己的腰起身，给楚夫人看自己的孕肚。
“我身上不方便，就不多留您了。”
楚夫人惨白着一张脸站起来：“多谢叶小姐。”
虽说空口无凭，可叶星丛说出的话，她倒是信的。
叶星丛勾了勾唇，没有作声，在浓黑的夜色里把人送出了门。
第二天，便传来了楚夫人时芙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