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转魂密码 > 章节目录 第8章:壁虎小队
    雨夜,瓢泼的大雨,深山,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老林,一声长长的不像是人声的悲嚎传来,任谁听到了都会毛骨悚然。



    一个黑影踉踉跄跄跑过来,电光一闪,可以看到他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一吋宽的刀把贴着前胸,刀尖从后背露出半尺长的一截,这个人没得活了,无论是谁,在美丽结实完整的皮肤下面插上一把刀子,刺穿了皮肤、肌肉、骨骼、神经、筋腱、血管,伤害了心脏器官,纵使华佗转世,也没得活头了,雨水血水顺着刀把和刀尖流淌下来,混合着体内的其他液体流淌下来,一个人的身体里面究竟还有多少鲜血可以流淌?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



    他的嘴里再次发出悲嚎的声音,像一匹走投无路的野狼,向悲苦的人生叫一两声不甘的哀鸣,生命,到了尽头,谁能知道他是谁?是什么人把刀子插进了他的胸口,直至没柄?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是有预谋的谋杀还是决斗留下的遗患?是战场上掉队的士兵还是被灭口的传递信息的使者?



    这是公元1112年的秋天,北宋终南山后的一个树林里发生的一幕。



    宋泽元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睡梦里的这一幕时时出现在他的睡梦里,让他醒来后依旧心有余悸。



    摇摇头,让大脑清醒一下,觉得身上汗津津的很不舒服,从床上爬起来,到浴池里面冲一个澡,冰冰凉的自来水从头顶灌下,洗去身上的汗迹,也让发热的大脑恢复正常,宋泽元喘口粗气,只有他自己明白梦里的一切不是臆想,更不是影视剧里的片段,那个身体上插着刀子的人就是他本人。



    不管他认账不认账,不管他现在生活在哪一个时代,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北宋年间死去,在公元2001年活着,他不是重新被投胎转世活在当前,而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遣送到了现在。



    双手按在白玉一般的搪瓷洗面台的镜子前面,看着目俊神朗的男人,脸部的线条十分硬朗,浑身上下肌肉结实,充满了力度感,曾经被长刀刺穿的地方光洁如玉,没有留下一丝疤痕,那种洞穿心扉的痛疼感却依旧历历在目,不曾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稍有减轻,还有,那些旧伤带来的酸楚。



    “伤好了,痛疼依旧。”宋泽元摸了摸前胸和胳臂腿脚,自言自语地说道。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午夜两点半,子时刚过,寅时启动,这是旧历计算时间的说法,别看宋泽元来到现代社会两年了,他的思维在一些方面还是停留在宋朝的时候,怎么改也改不过来,睡在另一间卧室里的屈虹还没有醒来。



    不是宋泽元太固执,他在宋朝还有未完的事情,那些纷纷攘攘的人事纷纷踏至而来,让他彻夜辗转夜不能寐,连睡一个好觉里面都是噩梦连连,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他曾经仔细想过,却想不明白,只好暂时抛在一边不理。



    在屋子里呆呆坐了一个小时,再也坐不住了,数着分分秒秒的滋味真是难熬啊,他换上运动衫,穿着旅游鞋,出去跑步,让过剩的精力散发在绵绵不尽的公路上,让肉体的疲劳带动精神的困倦,不求睡个好觉,只要不再陷入那样的噩梦里面,就是吉星高照了。



    一出门就看见隔壁的林阿姨从家里出来,早市上的蔬菜能便宜一些,很多大叔大妈早起赶早市,就是为了一斤菜便宜一两毛钱。宋泽元看到她手里的菜篮子,顺嘴说道:“林阿姨,买菜去啊?”尽管他来到这个社会的时间不长,已经学会了一般的日常问候。



    林阿姨笑呵呵地说道:“是啊,是啊,你咋起得这么早?有约会?”



    宋泽元知道,跟林阿姨搭上话,絮絮叨叨的没半个小时的时间脱不开身,他急忙摆着手说道:“没,没约会,我走了。”匆忙下楼,差一点顺着楼梯滚下去,他眼疾手快,脚下用力,用三楼直接跳到二楼,在林阿姨担心的哎哎哎声音里,跑得不见了踪影。



    跳楼一般冲下去,宋泽元长长出口气,他对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杂事一点没兴趣,难怪屈虹看见他就说,你是一个不顾家的男人。宋泽元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他好象,在很多的方面从来没融入这个世界。



    顺着柏油路慢慢跑出去,出了信阳城看着不远处巍峨的龙虎山,宋泽元站在路边,他仔细观察着龙虎山,根据风水学上面讲,这里应该是一处极好的风水宝地,背靠连绵起伏的大山,前面是静河,一大片坦荡的黑土地被大山群山环抱着,是一个龙脉灵穴的地方,不知道这个地方会不会被某个风水师看中了。



    宋泽元还算是有一点风水常识,再深入一点就不太懂了,要说起这些,真的要感谢师父,那个,远在八百多年之前的,恩重如山的师父。



    想起两年前初次来到这个社会,宋泽元的心里又是苦涩又是甜蜜,那是一个夏天,他站在楼下空旷的地方,什么也没穿,长发飘飘,是屈虹第一个发现了他,那个时间,她正下了晚自习,走在回家的路上。



    就这样,屈虹‘捡到了’他,把他带回家里,给他衣服穿,给他拿来食物,宋泽元不得不佩服她,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居然有勇气面对一个赤身的男孩。



    屈虹发现,她捡到的是一个傻子,不知道电视、电脑、汽车、电灯、煤气、上课,幸运的是,他知道吃饭,知道睡觉,换一句话说,就是家里的那条叫做欢欢的小狗也知道吃饭、睡觉不是?说明宋泽元还是一个人,并且具有人的基本常识,比欢欢强一些,能说自己饿了、困了,需要正常人的生活,慢慢地,她才明白,宋泽元没读过书,像是从一个很闭塞的乡村出来的人,不理解现代人的生活。



    宋泽元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人的声音竟然可以从一个话筒里面传出来,在一个平面上,可以看到别人的图像,跟真人一样有眼睛,有鼻子,能说话,能行走,就是比真人小一些,屈虹叫做电视,还有电脑,还有电轨汽车,电冰箱,电灯,电瓶车,一切都需要电,有时候,他呆呆看着天空,不晓得这个电跟那晚的闪电有没有关系,它们是亲戚吧?都带着一个电字。



    宋泽元很快从屈虹的书本里面看到关于电的知识,也了解到,他一下子从八百年之前来到了八百年之后,也知道了,宋朝只经历了短短的三百年就被灭亡了,那么,他的瓶儿,他的恩师,他的仇人,都变作云烟消散了吧?



    经过三个月的适应期,宋泽元接受了终于从公元1112年穿越到公元2001年的事实,这对他来说不是好运气,而是运气差到了极点。



    一下子抛弃了那么多,超越了一个人生与死的距离,不是能够用福祸能说得清楚的事情。



    三个月之后,宋泽元从懵懂无知中拔出来,像是饥渴到极点的人一样,疯狂地读书,把屈虹学习过的书本拿出来,一本本阅读,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让屈虹暗暗心惊,真的不知道宋泽元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可以每天只留下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剩下的时间都用在读书上面。



    一年以后,屈虹上了高二,宋泽元对她说道:“我跟你的年纪一样大,我要上高三。”



    屈虹吃惊地说道:“什么?”



    “我要比你强,上高中三年级。”



    “你没读过高二的课本,高三不会收你的,再说,就是你读完了高一的课程,也需要老师的承认才能读高二,哼,小样儿,你凭啥比我强?”屈虹掐着腰颐指气使地说道。看不出来啊,这个‘捡来’的小男生,还想处处压着她一头,反了他还?屈虹看到他倔强的眼神就觉得心里特不舒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他‘捡’回来,如果是欢欢之类的动物,捡回来只要喂一些食物,就不用管了,捡个大活人回来,怎么说都是一个难题。



    宋泽元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屈虹清楚地记得,当他看到电视之后的情景,立刻趴到桌子下面,如同遇到了抢劫一样,电视机会伤害到他一样,片刻之后,宋泽元恢复了理智,马上对那个有人物有画面的‘怪物’感兴趣起来。



    当他学会了操控电视之后,在原地蹦了两下,他的弹跳力很好,蹦得很高,头顶几乎要碰触到天花板了,让屈虹很是吃惊。



    唯一要接受宋泽元的事实是,屈虹只有一个人在家,她的父母在新加坡做生意,她自己在家里读书,从小就习惯了独立的屈虹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现在,有了宋泽元之后,他觉得很不方便,屈虹还没觉得如何,宋泽元倒是说道:“孤男孤女,相处一室,这不好吧?”



    屈虹听了几乎要晕倒,尖声尖气地说道:“我还没邀请你来到我的家里住呢。那么,你自己找一个地方住吧。我才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住呢,如果,你是一个坏蛋,吃亏受伤的还是我。”



    宋泽元苦着脸说道:“我去哪儿?哪儿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能不能回去都很难说呢。”



    “那你就不要再挑挑拣拣了。”屈虹生气地说道:“你不会连身份证也没有吧?”



    “身份证?”宋泽元皱着老深的眉头说道:“身份证是什么东西?你看看,我来的时候连衣服也没有。”说到这里,屈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她可是第一次接触到男人的身体,回想起来,还是羞涩难当,她心里还有一点委屈,当时黑灯瞎火的,只看到白花花一片,身体上要紧的部位压根没敢看。



    回想起两个人初次见面的说话,屈虹不由得翘起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当时她是第一个尖叫的,继而宋泽元也跟着叫起来,两个人的声音合起来,在寂静的小区里传出很远,呯呯呯十几扇窗户打开的声音让他们同时意识到,因为叫声吸引了邻居们的注意,尖叫声戛然而止,屈虹先是问道:“你是谁?”



    “你是何人?”宋泽元的声音传来,他的脸部线条硬朗,声音里有一种跟年纪不相符合的沉稳,屈虹听了几乎想笑出来,若不是当时的情景太过诡异,她当真要捧着肚子笑瘫在地。



    “我是屈虹,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屈虹?你是女人?”宋泽元吃惊地说道,马上把眼睛对准了凸凹有致的前胸,屈虹的脸及时红了一下,马上挺直了腰,很不服气地说道:“是啊。”她是所以用了不服气的语气,是因为,这个男孩的话语里面含着轻蔑的味道,屈虹一向敏感,听话听音儿,她从来不因为自己是一个女孩而感到自卑。



    宋泽元受惊一般蹲下身体,急切地说道:“马上给我找一套衣服来。”



    屈虹尽管不习惯他使用了命令的语气,觉得这个人有点不正常,没跟他一般见识,正好她的书包里还带着换洗的校服,回身从书包里拿出来,扔给他说道:“你是怪异运动的爱好者吗?”



    “什么?”急急忙忙换衣服的宋泽元没听清她的问话。



    宋泽元找了半天才把在他看来奇形怪状的衣服穿好,不会使用拉链,裸着前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屈虹上前帮助他,没想到宋泽元退后一步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过来。”



    屈虹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说道:“你少来,看看你,还是我吃亏呢,你以为你是刘德华啊?”屈虹这么说,对宋泽元来说很不公平,不过,他不晓得吃亏得便宜是咋回事,更不了解啥叫人权,他愣头愣脑地问道:“何人为刘德华?”



    “哼,让你装。”屈虹的鼻子哼了一声,这个年头,不晓得四大天王之首的刘德华,只有失忆者吧。



    屈虹半睁半闭着眼睛把裤子给他套上,把拉链拉上,别看她表面上还算镇定,心里慌慌的,手也颤抖着,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在意宋泽元。



    没裤带,唯一的裤带穿在她的身上,屈虹生气地说道:“你提着裤子吧。”像是被宋泽元占了很大便宜一样,女孩子的贞洁啊,就这样毁在这个陌生男孩子的手里,屈虹的心里委屈大了,眼睛被玷污了,继而是心灵,未来的日日夜夜,她就要生活在被污染的世界里。



    宋泽元已经从初始的惊慌里面镇定下来,双手抱拳,说道:“谢谢小姐。”说到这里,猛然觉得裤子下滑,急忙放下手抓住裤子,很是狼狈。



    屈虹看他的样子很滑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的委屈和恐惧随着笑声烟消云散,年轻女孩子的心灵就是这么单纯,只要开心一笑,什么事都可以抛之脑后。



    屈虹轻手轻脚把宋泽元带回家里,让邻居看到了,只怕她的清白再也说不清楚,看到他短了半截的裤子,紧巴巴包裹着身体的衣服,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回到家里,欢欢飞快地迎接女主人,看到宋泽元,只是把好奇的眼睛上上下下把宋泽元看了个遍。



    屈虹把爸爸留下的,早已过时的衣服找出两件给宋泽元穿上,这才合体一些。屈虹说道:“这些衣服是我爸爸的,本来打算捐献出来了,因为我的懒惰,你才捡了个便宜。”



    “啥叫捐献?是课税不成?”宋泽元文绉绉地说道。在屈虹看来,这个男孩有一种说不明白的迂腐。



    “就是无条件拿出来,给别人穿用,给不相识的人,给陌生人,比如,你这样的,穷得没衣服穿的,遭了天灾人祸的人。”屈虹没好声气地说道。



    宋泽元再次抱拳说道:“谢谢小姐的恩典,宋泽元没齿难忘,有生之年一定会感激小姐救命之恩。”



    “你是不是古装戏看多了?”屈虹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动作很熟练,你经常看电视吧?”



    “古装戏?电视?”宋泽元茫然地说道:“不知小姐为何这样说,小生懵懂无知,请多多赐教。”



    “哈哈哈哈……”屈虹终于被他逗笑了,捧腹大笑一阵之后,手指点了点他说道:“你真能装,好,我喜欢。”



    宋泽元看着她夸张的大笑,面显惊恐地步步后退,直到依靠在墙壁上,退无可退,这才站住。屈虹终于停止大笑,说道:“你今年多大了?这个应该知道吧?”



    “你是问我年纪贵庚了吧?”宋泽元正要抱拳回答,猛然想到眼前这个野蛮的,不懂礼数的女子不在乎礼节,只是抬抬手说道:“我今年二十七岁,请问小姐贵庚?”



    屈虹正要大笑,下意识地觉得肚子痛,嘴里大叫了声:“啊——!”宋泽元被她吓着了,顺手摸到一个放在博古架上的花瓶,屈身把花瓶对准了屈虹,说道:“你这是何意?”



    屈虹无力地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了,你别逗我开心了,今天笑得太多,我,我不行了,你当真有二十七岁吗?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吧?”说完,身体发软,瘫倒在地。



    宋泽元全神贯注戒备了几分钟,看看屈虹还是没动静,放好花瓶,凑到屈虹跟前,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很夸张地喊道:“你可不能死啊。”



    屈虹张张嘴,还想大笑,嘴巴只是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让宋泽元毛骨悚然,她劈手打开他的手,说道:“走开,滚,你这个神经病。”宋泽元的脸登时变得通红,触电一般离开。屈虹后来才知道,他的手跟她相接触,让他如遭雷击,他所生活的环境属于哪个时代?是男人轻易见不着女孩子的时代。



    屈虹洗完澡,看到他还是在客厅发呆,怒道:“你怎么不做饭呢?”



    宋泽元傻傻呆呆地说道:“做饭?君子当远离庖厨,小姐,你是野人不成?”



    屈虹顿时怒极,使劲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变得清醒,说道:“好,我做饭,你别吃啊,让你的君子见鬼去吧。”



    时间来不及了,屈虹简单地泡了一碗面,打了一个鸡蛋在里面,把碗端到客厅里面,当着宋泽元的面吃得稀里哗啦,她不信他看到她的吃相会不饿。



    宋泽元的眼睛果然半睁半闭着,不敢正面看她,直到一碗面全部下肚,屈虹拍了拍肚皮说道:“你如果,觉得饿,尽管说出来,我是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傻瓜小子一般见识,今天我做你的保姆,伺候你的吃喝,不过,咱们说好了,你吃完饭就该离开了。”



    宋泽元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对屈虹深深鞠躬,转身离开,沉默如入定的老僧,果敢如慷慨赴死的战士,一动一静两个极端在宋泽元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让屈虹看得目瞪口呆,心想,神经病就是神经病,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看他的一言一行。



    屈虹看着宋泽元走了,心底里长长舒口气,跟一个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也能变得神经兮兮的,他走了好,最好不要再回来,想到他清澈明亮的眼睛,无辜硬朗的脸面,心中还是有点怅然若失。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再回来,才发现自家的门前直直地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已经走掉的神经病,屈虹心头一喜,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走掉了吗?还回来干嘛?”



    “我,我很饿。”宋泽元扭扭捏捏地说道:“我好像,很久没有进食了。”



    屈虹登时觉得心里一痛,学着隔壁林阿姨的口气说道:“你这个傻孩子,大活人能叫尿憋死?不会找个地儿打工挣钱吃饭啊?”看了看宋泽元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进来吧。”



    宋泽元低眉顺眼地跟着屈虹回到家中,她一改往日吃泡面的恶习,从冰箱里拿出肉和蔬菜来,炒了两个菜,做了一锅米饭,两个人坐在餐厅的桌子上,面对面吃了起来。



    宋泽元的饭量真是让屈虹开了眼界,他一个人吃掉屈虹四个人的饭量,让屈虹怀疑他的肚子是不是带有伸缩性质的,饭后,屈虹问道:“你不会讨饭吃啊?”



    “君子不饮盗泉之水,不受嗟来之食,岂能做鸡鸣狗盗之人乎?”宋泽元一本正经地说道。



    屈虹呆了呆,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凡道理可讲,说道:“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既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吧。”



    宋泽元的说话语气很是有些迂腐,除此之外,屈虹感觉不到他还有不正常的地方,他反应敏捷,头脑清晰,回答问题,口齿伶俐,跟别的神经病不一样,白天,屈虹上网查了一下,像宋泽元这样的病例叫做间歇性神经质,说不定啥时候犯病,啥时候正常,看到这里她的心里隐隐有些哀愁,假如他再次犯病,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就这样,宋泽元暂时在屈虹的家里容身下来,屈虹的家很大,这是她家的老房子,从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足足有一百二十平米大小,三个卧室,两个主卧室,宋泽元暂时在客卧室住着,父母的那间主卧室屈虹平时很少进入,父母是三年前一起离开的,说是到国外做生意,并且带走了七岁的妹妹屈彩,实际上,在此之前,他们就很少回家,经常在外面做生意,跑来跑去飞来飞去的,屈虹从小就自立能力强,吃穿住行都是自己动手,即使父母双双离开,她的生活秩序倒是没被打乱,依然保留着自己喜欢的方式。



    宋泽元算是在屈虹的家里安身下来,第一天屈虹上学之前问道:“你有钱吗?”



    “钱?银子?我没有。”



    “银子?”屈虹想到在网络上流传很广的一句话,只是想不到他会使用网络语言,笑道:“是啊,是银子,我看你光溜溜地来,一定是没有了,给。”屈虹递过来的是一张五十元的纸币。



    宋泽元茫然接过‘钱’,不知道如何是好,屈虹转身离开,宋泽元拿着这张纸币莫思冥想,不知道这东西做啥子用,读懂了纸币上面的每一个字,这些字费了他一天的时间,他不懂人民指的是谁,也不知道银行是什么东西,不过上面的1997几个阿拉伯数字总算是看懂了,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后来,就喜欢上了电视剧,喜欢阅读屈虹读过的课本,一个字一个字地学习,那些经过简化的汉字让他无比头痛,简直是对先人的侮辱,每一个汉字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从结构到造型、布局吸收的是古人智慧经验的精华,怎么能说改了就改变了呢?后来,他一天比一天熟悉这个世界,知道了世界上早已没有皇帝这个职位,也知道了男女拥有一样的地位,以前那种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再出现,起码在法律上是平等的,知道现在距离他的过去有800多年的历史,知道宋徽宗已经死去,再也不会有人把他当成钦点的罪犯。



    几个月以后,屈虹才发现,宋泽元不但不是一个神经病,相反,他比任何一个正常的人更正常,首先是,宋泽元知道什么是身份证,直接对屈虹说道:“我需要一个身份证,你帮我办理一个吧。”



    屈虹听了这话,登时觉得头大,说道:“你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怎么可能没有身份证呢?”



    “我不是通缉犯,我没有身份证是因为,我还不到成年人的年龄。”宋泽元振振有词地说道。他已经知道,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年龄上也发生了改变,只有十七八岁大小。



    屈虹顿时语塞,想了半天说道:“我没有能力给你办理身份证,不过,我有一个同学,他爸爸是公安局的,我找找他看看。我觉得,你更加需要融入这个社会。”



    “只要有了身份证就能进入这个社会。”宋泽元的语气很是坚定。



    “你真是一个麻烦。”



    “以后,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你会发现我是你的守护人。”宋泽元目光炯炯。



    “哼,我不稀罕。”



    屈虹说的爸爸是警察的就是苏长波,苏长波的爸爸在警局里面是一把手,苏长波听了屈虹说,要给宋泽元办理一个身份证,二话不说,让宋泽元直接到警局找他爸爸苏世伟。



    宋泽元一个人来到警局,找到苏世伟的办公室,开口就说:“我是您儿子苏长波的同学,请您帮忙,办理一个身份证。”



    苏世伟眯着眼睛,看了看宋泽元,说道:“你以前住在哪里?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我是西安人氏,家里没有亲人了,想出来闯闯世界,以前,没办理过身份证。”



    “西安?哪里的,你说一个详细的地址,我才好帮你办理。”



    “我通过苏长波就是想走一个捷径,您只管帮我办理就好,以前的历史,不翻也罢。”



    苏世伟注视了他几分钟,从苏世伟的经验上看,没有任何一个犯罪分子能在他的眼睛下保持绝对的镇定,只要宋泽元不是通缉犯不是偷渡过来的,办理一个身份证对于一个警察局长来说还是小意思,原因是,宋泽元的脸色丝毫没变,苏世伟相信他心里没鬼,笑了笑,抬手给户籍科的下属打了一个电话,对宋泽元说道:“你自己去户籍科办理吧,我就不陪着你一起过去了。”



    这时候一个警察在外面喊了声:“报告。”



    苏世伟很沉着地说道:“进来。”



    那个警察进门给苏世伟立正并敬礼,宋泽元默默退了出去,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宋泽元办理了一切很正规的手续,当然,他就像是在信阳诞生的人一样,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户口,拥有了一张身份证,证明他是华夏的公民,三十天以后,他终于拿到了这个时代的正式身份证。



    屈虹做梦也想不到,宋泽元为人处世的经验全部从电视上看来的,他带着前800年的历史穿越到现代,人生的经验和习俗得到彻头彻尾的改变,用最快的速度融入这个社会,再也没有人怀疑他是从远古来的一介凡人。



    有时候,宋泽元也会苦苦思索,为什么他会来到800年之后的时代,而且还是十七岁?记得原来他在大宋的时候是27岁,为什么不是二十七岁或者是一岁,人如果重新投胎转世,应该从初生的婴儿开始,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太明白,看到屈虹的时候,心里有点恍然,也许,跟眼前这个女孩子有关,她不也正是十七岁嘛,在她的身上,两个人有什么故事?



    屈虹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宋泽元,疑惑地说道:“怎么?你总是看我,我脸上有花啊?”



    “我在想,你的过去。”说完,盯着她的眼睛。



    “过去?”屈虹懒懒一笑说道:“我的过去没啥好说的,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长这么大也没离开这座房子,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后来,爷爷和奶奶都去世了,我就自己住,爸爸妈妈不常回家,定期寄回生活费,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过去是怎么样的?你不会,从我开始联想到你的过去吧?”



    “我的过去。”宋泽元的脸上慢慢涌上伤感的味道,说道:“我的过去太遥远了,远到不忍去想,远到,想一想都会力不从心。”



    “在你的面相就看出来了,你知道隔壁的林阿姨怎么说的吗?说你像一个古人,孔武有力,野性狂放,没现代人的细腻文雅。”



    “呵呵呵……”宋泽元只有傻笑,把自己的那些事说出来,只能徒增无益罢了,带有前世的记忆,前世的恩怨来到现代,怎么说都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屈虹当然不可能那么孤单,实际上她很忙,在学校里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临时组织的头头,只因为她的家里够大,经常在她家里聚会,她的胆子大,敢说敢做,这才被推为壁虎登山队的队长。



    每当屈虹和朋友们在家里聚会的时候,宋泽元暂时会充当服务生的角色,给他们端茶送水,随便听一些登山的见闻。屈虹的队友大都是她的同学,一共是五个人,长得最高的叫苏铭,大屈虹一岁,口音带有一些山东方言的厚重,圆脸,胖乎乎的叫董艮亮,大家都叫他更亮,或者是灯泡,另外还有一个女的,比屈虹稍高一点,脸色黑黝黝的,是那种健康性的小麦肤色,可能跟她经常参加户外活动有关系,叫爱莲,是新疆人,带有雅利安血统的少数民族人,眼睛里隐隐有一层蓝汪汪的水质,很吸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