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阡陌剑歌 > 章节目录 第8章:狗眼看人低
    白雪飘飞,在这大山间沉睡的山村的天空中宛如纯白的精灵用它的魔棒点染着丝丝美丽。白白的雪,轻轻盖着这座山村,在山的夹峙之下,寂静纯白的山村隐没在纯白的世界之中。



    



    然而,山村亦是不平静的。



    



    在山村靠山脚的茅屋里昏黄的光线浅映着屋内的两个人。两人临桌而坐,相互对着,如同塑佣一般。坐在左边的一袭粗布衣,但眉若剑,目若星,唇红若脂,俊朗清秀,无论怎么样也与那干粗重农活的农户家联系到一起。右边的身材高大,浑身肌肉在衣服的勾勒下凸显出来。那衣料一看便是上乘,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荒荒之野的山村中?



    



    “四弟,自你隐居之后江湖中血雨腥风不断,海砂,琼鲸,还有一些小帮小派不停地滋扰百姓。少林,峨眉,崆峒这些名门正派却置之不理,这江湖全乱套了。”右边的人叹息着说道。



    



    左边的人眉间一蹙,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开口说道:“大哥,休怪小弟这般不辞而别。自从退隐后,小弟便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至于发生这样的事,身为武林之首的七湖天府也该动手管管的。你是七湖天府的大弟子,更应该肩负起这个责任。今日,大师哥若是来酗酒喝茶,小弟自当盛情款待。倘若大哥是想劝我去主持大局的,那就请回吧!”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原来,两人是七湖天府的大弟子叶疏狂和四弟子萧逸。这萧逸昔年有武神之称,在武林的地位极高,真到了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境地。但在两年前,突然退隐江湖,销声匿迹,却不想竟化身庶农藏与这茫茫大山之间。



    



    叶疏狂脸色一冷,道:“四弟此言差矣!就算你隐居在这群山之间又能怎样,终还是摆脱不了武神名号。天下之大局如此动荡,虽然现在对此地波及很少,然而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们不会追到这里。动荡之下,岂有安身立命只处?”



    



    “我可不管这些,江湖之事是你们江湖之人的事,我已经与江湖没有任何关系了。倘若,真有些人找我麻烦,那也休怪我手下不客气。”萧逸冷冷说道,眉宇间倏的腾起一股杀气。



    



    叶疏狂看到萧逸脸上的表情,知道让他重出江湖之事已是不可能,便开口道:“四弟既是如此,我也不再勉强于你。那烦请师弟将武神令和天泣剑交给我,好让我代你主持这天下大局,也可免去四弟的后顾之忧。”



    



    萧逸一听心中便已明了。叶疏狂此行的目的那里是让自己重出江湖,分明是想以出山为借口,借机讨取能号令群雄的武神令和天下奇剑天泣来实现他梦寐以求的武林至尊的梦。



    



    事态已经挑的很明了,萧逸站了起来,双手负后,道:“大师兄终还是觊觎着武林至尊的称号啊!昔年,师傅还在世时便就说过,宁为武林群雄,莫为武林独龙。那时我年轻气盛,非要同江曦晨争夺这武神的称号。可结果呢?静黎死了,月哲也在仇家的追杀中坠入悬崖生死不明。难道一个称号比人的生命还重要吗?江湖不过是人争名夺利的场所而已,到头来都不过是竹篮打水。何苦呢?”萧逸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可见早年的经历给他留下很痛苦的回忆。



    



    看萧逸并没有拿出宝物的意思,叶疏狂有点急了,脸上焦灼之气也徐徐升起。萧逸丝毫不为所动,双目就像利箭一般直直的看着,叶疏狂根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叶疏狂冷冷道:“真没想到啊!人随时迁啊!想当年行走江湖之际师弟眼里容不下任何人说七湖天府一句不好,可今天七湖天府危在旦夕,萧师弟竟然这般说,好一句江湖人江湖事与我无关……”叶疏狂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萧逸一见叶疏狂站起来,双目如炬,咋一看去叶疏狂不过只是普通站着,仔细一看才知叶疏狂站姿竟是七湖天府的武功的起手式,萧逸冷冷一笑,道:“叶师兄,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天门剑法我练得可比你好多了,你这起手式我会不认得吗?”说话间,萧逸的左脚轻轻分开一步,变成可攻可守的架势。叶疏狂见自己的心机被识破,脸上也是一紧,道:“师弟,我只问一句,这武神令和天泣剑你交还是不交?”



    一见叶疏狂要来硬的,萧逸原本不悦的脸上更是阴沉沉的一片,说道:“师兄难不成想来硬的?如果是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今天我就明着告诉你,武神令和天泣剑你想也别想。你真的以为,昔年我是被师傅逐出师门的吗?”



    



    叶疏狂冷冷一笑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擅自与江曦晨比武毁坏本门一直遵循的道义吗?”



    



    听叶疏狂这么说,萧逸仰天长笑,少时的狂态也随之显现出来。萧逸道:“大师兄啊!大师兄!枉你号称鬼算子,居然连师傅这么简单的用心都看不懂。昔年师傅早就看透你有野心,,就借将我逐出师门为由让我携着武神令和天泣剑离开七湖天府,以保你以后称雄武林时我能够安然。可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我,尽管我已经隐居到这茫茫大山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将七湖天府上上下下找了个遍吧!只可惜你棋差一招,武神令和天泣剑在我手上。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我的武功练到什么程度你也知道,我奉劝你一句话乖乖回去做你的大弟子,假以时日,师傅老人家百年归天之后,我想七湖天府府主之位非你莫属,你大可放心我答应过师傅有生之年绝不踏出着山村半步。”萧逸这般说无非是想叶疏狂断了夺宝的念头。



    



    可是没想到叶疏狂冷冷一笑道:“我就知道师傅对我有防范,果不其然,只可惜他也绝没想到会死在我的剑下吧!”萧逸一听,双眉一簇道:“你杀了师傅?”



    



    “没错,我乘他运功时一剑封喉。他死有余辜,我们之间总是不公平,无论我怎么努力总是超越不了你,这是师傅偏心每次总是多教你一些,凭什么这样子?我们一起入门,一起拜师,可是所有人都对你嘉赏总说你你是奇才,可我呢?所有人都说我难成大气,说我只是个三流货色。我不甘心,所以我要做府主,让所有人看不起我的人后悔。”叶疏狂的脸上青筋暴起,面目变得狰狞。萧逸一听才知道,在叶疏狂心中自己一直是他的假想敌。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叶疏狂竟会因此迁怒与自己师傅,做出弑师这等大逆之事。



    



    萧逸一想到自己恩师死在叶疏狂手中心中泛起一阵杀气。想当年,萧逸和魔门之女楚静黎相爱时,江湖众人无不视其为叛贼,只有萧逸师傅深深祝福两人,并借惩罚为由将两人送到七湖天府的静心别院加以保护。却不想今日恩师竟因为自己而遭不测,心中的愤恨之意可想而知。萧逸冷冷的盯着叶疏狂的脸,身上的杀气已经缓缓腾起,内力一提,身上的气在后面已经慢慢的凝成了一柄长剑,这分明已经到了练气化神的境地了。叶疏狂心中一惊,很早以前就见识过萧逸武功却也是第一次见他使出这练气化神的功夫。萧逸本无心施展自己全身的本事,但是叶疏狂一再相逼,让他不得不展现出自己最强悍的一面。



    



    叶疏狂愣了一会神,许久才开口说道:“想不到叶师弟叶师弟武功已如大化之境,不过今天纵是我不敌你,日后我也会一并讨回。”说完,全身的气质一凝,在身后慢慢的凝出一柄剑来。萧逸一见叶疏狂也凝气化神,心中凌然一惊,在他离开七胡天府之时,叶疏狂不过堪堪步入练气化形的境界,却不想短短两年时间竟然精进如斯,实难与人相信。



    



    萧逸不再废话,身体一如轻鸿,飘到叶疏狂身边,左手斜斜一斫,直斩叶疏狂的颈项。叶疏狂也不示弱,身体向后一倒,右脚顺势踢出,直逼萧逸的腹部。萧逸一见,右手一伸向着叶疏狂的脚捉去,叶疏狂身体一拧,左脚也踢出在空中旋转起来。萧逸毕竟是识货的行家,向后一退,身体飘出丈许,运气于掌,一股有如怒海狂涛般的掌劲向叶疏狂奔去。叶疏狂双脚刚刚踩实,一个马步站好,双手平推,也排出一股掌劲迎向萧逸的掌劲。两股掌劲一碰,发出一声巨响,惊天的气浪将整个屋顶掀起。萧逸一个飞身出了屋子,随身还带出一柄剑。叶疏狂也随即跟出,一见萧逸手中的三尺有余的剑,心中便道:不好,难道是天泣。既然天泣在他手中那么武神令也不会脱出其手。想到此,叶疏狂已经掠起一丝杀意,他此行目的本就是冲着武神令和天泣剑来的,本以为萧逸的武功会高出自己很多,但是就刚才那次交手,自己并不吃亏,相反由于萧逸对自己进入大化之境还不确信,出手之间多了几分犹豫,反倒是自己占尽了上风。叶疏狂冷冷一笑道:“师弟,想不到几年的荒山野居没有让你的武功有点进步。”萧逸不言,右手举起手中剑直指叶疏狂,道:“大师兄,你应该知道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离开,不要逼得我痛下杀手,届时小弟可不敢保证是不是还会留你一条性命。”



    叶疏狂不说半句话,手中的长剑一抖,划出一片冷光向萧逸罩去,萧逸剑眉一竖,手中长剑一声龙吟,似一条光线直刺入叶疏狂的剑光中,顿时剑光似电,阵阵嗡鸣。再看萧逸,手中长剑舞出,似蛟龙出海,身后的气剑更是发出莹莹蓝光。叶疏狂顿感压力备至,不敢怠慢,手中长剑扫出,一条青白色剑气直逼萧逸,萧逸虎吼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点,一剑正中剑气的脆弱点上,那条蓝色剑气顿时散成几段,而萧逸的剑已经指在叶疏狂的喉间。叶疏狂一惊,他没想到萧逸的见如此之快,眼看着萧逸的剑就要刺到自己的喉咙上,急忙一个侧身让过去,但是天泣剑的锋芒还是划开了他的喉咙,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萧逸也不再进攻,只是立在场中不言不语。叶疏狂伸手点住自己的穴道,止住伤口。萧逸道:“滚,不然下一剑就是你的整个喉咙。”叶疏狂冷哼一声,左手捂住伤口消失在茫茫苍原上。看着叶疏狂远去的背影,萧逸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突然多出了四五道口子,萧逸冷冷道:“没想到,叶疏狂的武功精进如此之快。”



    



    白雪依旧在飞,这世间恩恩怨怨就像这雪一样,终究会有个完的时候。



    



    三月的江南还略有些寒意,但已经是绿草初长如绒,远望去,一片嫩绿在原来的枯草败枝中荣荣欣起。这时,桃李刚开始吐芽,一点点新鲜的叶片缀在枝头,远望去,似一斗绿莹莹的小珠吊在枝头之上。



    



    江南人性子中透出几丝闲逸,绿草初长之际,也是纠结成群踏青之际。三五成群,老少一路,随情而聚。在城外的田间,山林间随处可见踏青之人,悠悠而行,说不出的轻松,安逸。



    



    在经过数朝数代的经济发展,此代的江南已是富庶异常,已经是北方人口中的鱼米之乡,人间天堂。在这朝代迭变之际,北方战争频繁,而江南则是一片祥和。



    



    话说这日,临安城首富方钱出外踏青。方钱去的是临安城附近的一处田野,这片田野长满了紫白色的小花,蜜蜂在上面轻舞。首富游玩与短衣游玩就是不同。一般百姓老少一家不过六七人。这方钱一出,光是仆人就跟了不下二十人,加上方家老小,三四十人的队伍,远远看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这哪里是去踏青,简直就是去大煞风景。路人一见这架势,纷纷让路,正如游览的兴致顿时烟消云散。



    



    方钱一边走,一边指着远处的一片花田说:“来人呐!把那花田上的人赶到一边去,大爷我要去那里玩。”“是”上前应话的是方府的总管。说到这方府的总管,那来头可不小。此人姓赵名衡,少时拜入临安三剑之一的苏星全门下学艺,后因触犯门规被赶出门下。其在临安城常常恃强凌弱,后苏星全出手惩治恶徒,才有所收敛。又因为其名声太坏,没有人敢碰他,就被方钱请入方府,当起了方府看家护院的总管。



    



    赵衡提着柄剑,走到花田处。只见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那田间游戏。赵衡走上前去,说:“我是方府的总管赵衡,方老爷要在此休息,请各位让一下。”那群孩子一见这彪形大汉一脸凶相,全都蜷缩在那个少年郎后面瑟瑟发抖。少年本是星目半垂,坐在花田中,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双手展开,护住身后的孩子。少年冷冷道:“方老爷休憩便来休憩,他凭什么赶我们走,这里一不是方老爷的田地,二不是方宅,凭什么要听他的。”



    



    “凭什么?”赵衡复了一声,道:“就凭他有钱有权有势。你们有什么?是粗布短衣还是糙米粗糠?”少年双目似火一般,少年长袖一拂道:“没有我们这些人为你们耕种庄稼,你们这群富人吃的又是什么。恐怕是青石野菜。有钱了不起啊!你的钱可以当饭吃吗?”这番话如雷一般响彻赵衡耳边。平日里赵衡横行霸道谁敢说声不字。一直以来,他就是说一不二,哪有人敢这样驳斥他。赵衡吼了一声,一脚踢在少年肚子上。少年顿时飞了起来,越过那群小孩头顶,跌在地上。那姹紫嫣红的花被少年吐的鲜血染成了血红色。赵衡冷冷地说道:“想你赵爷我一直是说一不二的人,还没几个人敢和我顶嘴。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和我赵爷顶嘴,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少年从地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道:“你们这群富人豢养的狗,靠的不过是主人的威势。想想看,你除了别人对你的谩骂之声,你还得到过什么。别人不是敬重你,别人只是惧怕你而已。”



    



    赵衡平日里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在走狗,少年人字字如钉,激得赵衡疼痒难耐。赵衡一个箭步向前,跃至少年人面前,一把抓住少年人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吼道:“你这小子倒是很带种啊!”说罢,右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少年人瘦瘦弱弱的,哪经得起长年习武的赵衡重重的一巴掌,顿时一口血箭喷出,双目金花四散,昏了过去。



    



    赵衡拎着少年人,边上那群孩子见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大哥哥受人毒打,也都发了疯似得扑向赵衡。有的冲上去又踢又咬,有的朝他吐口水,有的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怎奈赵衡一人两手应接不遐。他只得将少年抛在地上,将身上的小孩子一个个拎起摔在地上。



    



    只见一群孩子就像一个个布包被赵衡扔得远远的。小孩子摔在地上或是不省人事,或是哇哇大哭。赵衡伸手抓向自己背后最后一个小孩子时,那个小孩子死死的抱住赵衡不肯撒手,赵衡伸手向后一摸,拧住小孩子一只胳膊,将要摔出去时,一声厉喝“住手”如惊雷般响起。



    



    只见少年人边上站了一个白衣青年,约莫而立之年,虎背龙腰,身体匀称结实,一头乌发如墨一般扎在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髻,上面帮着一块四方巾。双眉入鬓,一双眼睛清澈纯明,眼中透出丝丝锐意,又显得深邃而睿智。其鼻挺如峰,朱唇皓齿,将男子的阳刚之气尽展而出。但看外表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眉目间隐隐能透出王者之气。当真如《诗经》中写的“瑟兮涧兮,赫兮咺兮”,就连赵衡自己也对面前这男子的容貌暗暗称叹。



    



    那白衣男子俯下身子,探了一下少年的鼻息,略有微热,才知少年只是晕了过去,他松了一口气。他理也不理赵衡,完全没把赵衡放在眼里。赵衡见他只顾自己的事抓起手中的小孩向他掷去,一来是为了消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二来也是为了试探来人的实力。白衣青年见状,足尖一点,伸手抱住在空中飞起的孩子,轻轻的落在地上。他放下孩子,冷声说道:“这位兄弟也未免太狠心了一点,这孩子不过七八岁,怎经得起你这般抛掷?”



    



    赵衡从刚才白衣青年伸手接人的动作中看出这人武功不弱,心里有些没底。但他平日里仗着自己学过苏星全的一招半式,早就目空一切,怎会理会这些。便开口说道:“是他们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怪不得爷爷下重手收拾他们。要知道,在临安城那个要是得罪爷爷,少说也要断只手脚,今天要不是怕扫了方老爷春游雅兴,只怕这几个小孩就不会是摔摔屁股疼几下而已了。”



    



    听到这话,白衣青年将小孩子放在了一边,脸上慢慢地阴沉下来。他双目似一柄利剑,直穿过赵衡的心脏,给人一种行未动而势先发的感觉。他直勾勾地盯着赵衡说:“阁下说别人有眼不识泰山,今日真不巧了,在下倒想好好看看你这泰山够不够高,够不够称泰山两字?”



    



    白衣青年说罢,已经身似闪电一般欺至赵衡面前,双手一叠,五指一勾向赵衡的双肩抓去。赵衡见过这招,是临安三剑之一的万胜锦的“化龙八式”中的“越龙崩甲”。昔年他还在苏星全门下门下学艺时,万胜锦和苏星全切磋武艺时见万胜锦使过。赵衡武学天资不弱,模仿能力极强。于是他学苏星全一样,左手一伸一弯,似一柄刀硬生生的破开这双爪的攻势。白衣青年见“越龙崩甲”被破,双手一开,似两条游龙直袭赵衡肋下。赵衡足尖一点,后撤一步,避开这一下,左脚直扫白衣青年的下盘。白衣青年见状,身子略向后倒,踢出两脚,前一脚踢开赵衡的攻势,后一脚向赵衡胸口奔去。赵衡来不及躲避胸膛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只觉得就像被千斤巨锤一下敲中,胸口一紧,顿时喷出一口鲜血,退了几步方才拿住椿。



    



    白衣青年上来露的一手功夫明显是万胜锦门下的弟子,而且十足继承了万胜锦的的衣钵,出手又快又准,抢攻为上,抱守退次。交手下来赵衡非但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倒是挨了狠狠的一脚。赵衡骂了一声“你爷爷的”,拔出手中长剑扫了过来。白衣青年不急不慢,从腰间抽出一柄桃木剑轻轻架去,只听见叮的一声,赵衡手中的长剑硬生生地弹开寸许。一般来讲,铁剑一般比木剑要重,而且锋利许多,铁剑砍到木剑更是摧枯。像赵衡这种情况,只有用剑之人将真气逼入剑中,让一柄普通木剑变得犹如钢浇铁铸一般。



    赵衡一剑半分便宜未占,手下剑招走得更急了,一下子使出了苏星全“游雨十八式”中强攻的三式,剑势一下子盛了起来,剑花朵朵在白衣青年身边开出。白衣青年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是越来越慢,只在身边不住的挑落剑花。



    



    赵衡见久攻不下,一下子退了出来,站在离白衣青年丈远的地方,赵衡问道:“看阁下方才挑剑花的功夫似是苏星全门下,请报上名号,免得伤了自家人伤了和气。”



    



    白衣青年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还不配知道在下的名号。”赵衡碰了一颗硬钉子,大吼一声,长剑便疾刺过去。白衣青年一衣白衫似雪如云,剑势如虹,煞是华丽。赵衡走了不到三式便渐落下风,被白衣青年逼得左绌右支,接连败退的赵衡大的发起狠来,剑招之中攻多守少,他一剑排开,化出三剑,逼向白衣青年双肩与喉间。白衣青年见他出招越来越狠,知道自己若不尽快击败赵衡,只怕会伤于他剑下。于是白衣青年身子一拧,木剑顺势递出,剑尖一抖,将赵衡刺来的那一剑弹开,身子一拧,又是一脚踢在赵衡胸口上。这一下,赵衡再也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赵衡一脸惊恐,白衣青年将剑纳入鞘中,冷冷说道:“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为恶逞凶。否则定叫你生不如死。”



    



    赵衡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这时,方钱带着方府一干人等来到了花田。方钱见赵衡长襟带血,走路摇摇晃晃的。问道:“赵总管,你这是出了什么事啊!”赵衡答道:“属下无能,给方老爷丢脸了。在下遇到一位高手,在下不敌,跌了脸面。”“哦”方钱惊叹道:“想不到临安城除了三剑之外,还有人能把赵总管伤成这般摸样,在下到要见识了。”说罢,便领着一干人等走进花田。



    



    白衣青年还未离开,只是蹲在地上逐个检查小孩子的伤势。少年也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左脸高高肿起,原本俊朗神丰的脸也不堪难观。



    



    白衣青年似乎已经觉察一干人进了花田,道:“方老爷来踏青春游可好的紧啊!连伤八个小孩子,这笔帐不知怎么结算呀!”方钱见白衣青年背对着自己,心中多了一丝疑虑,听着声音似曾相识。



    



    方钱呵呵笑了一声,道:这位兄弟高姓大名,能够挫败赵总管,在下定要结识一下。说罢,摆出一脸崇敬。白衣青年并不领情,只是冷冰冰的回绝道:“抱歉,在下结交多是侠义之士,素不与富豪强绅称朋呼友,格外是这种连小孩也会欺辱的人,在下一身白衣可不想沾染半分铜臭味。”



    



    白衣青年说话毫不给这临安首富面子,几句话把方钱的脸气成了猪肝色。方钱冷哼一声道:“阁下怎的这般不识趣,想我方钱怎么也是临安首富,多少名流侠士想与在下结交,在下均是千挑万拣。今日,在下诚心相呼,阁下却这般回绝只怕日后会后悔。”



    正如方钱所说,他在方府确实豢养了一批人,但都不是什么名家大流,只是这些人方府时就把自己出的天花乱坠。方钱并不怎么涉身江湖,又怎么会知道江湖的林林总总。



    



    白衣青年仰天长笑一声,说道:“侠者,道之义也。岂是你们这些人能配得起?你们这些满身铜臭的人,只怕连什么是侠都不知道。至于你们下自称侠士之人,只怕不过江湖小流,也敢妄称侠士。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方钱被气的哇哇大叫,手一指白衣青年,道:“给我动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那十几个仆从忽的一下将白衣青年围在了中间。白衣青年脸上纹丝未动,只是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抽出木剑,道:“来吧!”一声呼喝,十几个人一下子涌了上去,他们手中的长棍短刀从四面八方如倾盆大雨般泼向白衣青年,一时间白衣青年的四面八方都受到了威胁。白衣青年的脸上丝毫不变,他剑势一起,连变四招,一波攻势竟合十几个人不相上下,那十几个人被搞的有些尴尬。那一身白衣,就像一剪白薇轻轻飘在空中炫舞,舞得煞是漂亮。那木剑击在木棍上邦邦作响,那些鸡蛋粗细的木棍敲在木剑上,木剑还是和与赵衡时一般无二,依旧是坚不可摧。



    白衣青年破了这一片攻势之后,木剑走了个轻灵,在一片棍影中穿花绕蝶,剑尖一下点住一人的穴道。那人变得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一招见效之后又是一个漂亮的转身避开扫来的一棍后,迅如闪电的一招“手挥琵琶”五指一扫,又拂中四人穴道。一盏茶时间不到,就点住五人,手法之快,在临安地界实在难寻。



    



    赵衡初时在苏星全门下习武时,曾见过临安三剑相互比武,三人武功在临安城可是大拇指。他们几乎可以说是剑剑势若奔流,气若浩风,剑招复杂而难解。眼前这位白衣青年,每一剑不过是练剑时最简单的招式,但每一剑都是恰到好处,合在一起竟是一套厉害不得了的剑法。这剑招剑势轻邈,似慢实快,剑起无风,只有一片棕色的剑影,剑身清晰可见。殊不知这每一剑都已经将人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这剑影不知道是刺了多少剑形成的残像。这重重剑影之间,那一剑是真,那一剑是假难以分辨。



    



    余下的仆从长棍挥舞,呼呼作响。力道之强闻风便知。但那百斤之力一遇上白衣青年的三尺木剑,便是泥牛入海,丝毫没有力可言。打到后来棍子打在剑上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在场的哪见过这种阵仗,觉得白衣青年神似鬼魅,诡异至极,见所未见。



    



    不一会,白衣青年突然剑势大盛,逼开舞着长棍的余下几人,木剑刷刷的连出六剑,每一剑点住一人穴道。赵衡也没看见白衣青年是怎么出剑的,只觉得他手中根本就不是一把剑,而是审判之神。眼前的白衣青年是没有杀人的想法,不然今日在场的诸人,没有一个人可以离开的。



    



    所有的仆从都被定在花田之中,姿势各异。白衣青年从开始到结束始终是背对着方钱,他似乎是怕方钱看到自己的脸。方钱赵衡全部立在场中,被白衣青年的剑法所震慑。



    



    白衣青年背对着方钱,左手负后,右手长剑斜指花田,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从他身上涌出。白衣青年将剑缓缓收入鞘中,道:“方老爷,人有钱并不代表你比别人高贵,你好自为之。”说罢,白衣青年转过头。方钱一见此人的脸,顿时整个人吓得六神无主,瘫坐在地上。



    



    原来,白衣青年乃是江湖人称剑绝的陈渊河。陈渊河素以打抱不平,惩恶扬善在江湖中有名。赵衡蜗居在临安自是不会知晓陈渊河。但方钱就不同了,方钱豢养的那批人天天谈论陈渊河。加上早年时走南闯北也略有耳闻江湖轶闻,对陈渊河不陌生。今日一见,如见天人。



    



    陈渊河说道:“方钱,我要你拿出二十担白米给这些小孩子的家里作为补偿,还有拿出二十两白银给这位小兄弟当作医药费。”方钱不住的点头称是,和刚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他一边指挥下人回府,一边看着陈渊河的表情。真的是大快人心。



    



    一场春游就在这扫兴中回去了,方钱别提有多郁闷了。可自己今日碰见剑绝陈渊河这种下场已经是不错了。



    



    陈渊河将小孩子一个个救醒过来,不到盏茶功夫,已是满头大汗。那个少年静静的坐在花田的田埂上,独自回味着今天的种种。待所有人都缓过神来时,陈渊河走到少年人面前,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今天的事?“



    



    少年扭过头,看了一眼陈渊河的脸,点了点头。陈渊河说道:“今日之事我也确切的看到了,我很欣赏你的铮铮骨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今日若我不出手,那群孩子会怎么样?”陈渊河说话至此停了一下,似乎是想给少年一点思考的时间,让他真正了解今天的情况。良久,少年人陷入沉思中。今日若不是眼前这位白衣青年出手只怕自己和这群孩子都会受到很重的伤。如果不是自己的顶撞,那群孩子也就不用受这份苦。



    



    陈渊河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有所觉悟。陈渊河轻声说道:“侠者,不是一味的逞强好胜,而是在适当的时间做出最有利他人与自己的选择。这所以谓之侠,不在于他武功有多高,而是他是否真正的为了所有人的幸福在努力。”



    



    少年人似懂非懂地听着陈渊河将侠的真意娓娓道来,他下了一个决定。少年人从花田中站起,望着远处嬉闹的孩子,一下子跪在陈渊河面前,少年庄重地说道:“承蒙大侠救命之恩,在下还有一事相求。”陈渊河伸手欲将少年扶起,但是少年却拗着性子如钉在地上一般,纹丝未动。陈渊河道:“这位小兄弟,有话起来说,别跪着。”



    但少年置若罔闻,道:“大侠今日展现的武功让我惊叹,希望你能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好让我保护身边的人。”陈渊河一听少年要拜师却不再动手扶他,反而双手负手而立,望天不语。少年一个头磕了下去,道:“大侠说的是,不管怎么样都怪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身边的人,希望大侠可以收我为徒,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为他们的幸福去战斗,去努力。”说完,又一个头磕了下去,道:“望大侠成全。”



    



    陈渊河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这位小兄弟,在下自号剑绝,绝情绝义,绝子绝孙,绝徒绝艺。一个绝字,这一切便与你无缘,不能收你为徒。”少年人不听,一头便又磕了下去,陈渊河长袖一动,挥出一道风,竟让少年磕不下头。陈渊河道:“你先起来,我有话与你说。”



    



    少年人缓缓站起,粗布裤子上沾着些墨绿色的草汁。陈渊河见少年人站了起来,说:“今日你我相见,也算是缘分。你我虽不能有师徒之名,但我可以教你一招剑法,让你日后得以自保,不至于受人欺辱。至于学武之事,我会指点你去,到时自会有人授予你武功。你只要日后勤加练习,必能达成你的心愿。”



    



    陈渊河不待少年答复,便缓缓抽出长剑,慢慢说道:“剑之如流,平息如风,动之迅若奔雷,静之似平湖。每一招每一式无论如何变化,均离不开阴阳,不过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无穷无尽。记住,无论剑招怎么漂亮炫丽。他的手中始终只有一把剑,而那一剑才是最致命的。”话说完了,陈渊河手中的剑招也走完了。陈渊河收剑而立,问道:“你可记住我说的话了。”少年人闭目不言,过了很久才点点头,说:“多谢大大侠赐教,我一定谨记这一式。”



    



    陈渊河见少年人模样,仰天长笑,道:“后生可畏啊!想当年我领悟这剑意不知道花了几年,你可真懂了?”少年不说。陈渊河手中的木剑一抖化出一片剑幕向少年扑来。少年在剑光欺身之际,伸出食指与中指向剑幕中间夹去,就在电光石火之间,那片剑幕已经消失了。少年成功地夹住了那剑,这一式“剑落星河”就这般破解。陈渊河在运剑时气力手法浑然自如,真正是收放自如。要不是如此,这一式也不会拿捏得那么精华,既不失剑招的威力,又不会伤到少年。就在少年人碰剑的一瞬间,剑上已经没有半分气力。如若不是,只怕少年的不会这般轻巧接住,可能的结果是连整条胳膊都会被硬生生切断。



    



    陈渊河长啸一声,道:“看样子你是真的对着剑确实有所领悟,望你日后勤加练习。”少年人一抱拳,道:“多谢大侠。”陈渊河解下腰间的那柄木剑,递给少年,说:“剑招我已经教给你了,你不可张扬。至于你学武之事,只要你拿着这柄剑却找临安三剑任何一位,他们都会收你做入室弟子,将其所学倾囊相授。我是尚还有事,就此别过。”



    



    说完之后,将长剑递给少年之后,转身离开。那一衣白衫似雪,在绿意葱茏的田野间分外刺眼。但那一衣风尘仙姿却是翩翩而起,是常人不可比拟的。少年人望着陈渊河远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少年人冲着陈渊河的背影喊道:“大侠,我叫萧月哲,能不能告知你的姓名。如若有一天,我能够出人头地,定要天涯海角寻你,与你一起锄强扶弱,打抱不平。”陈渊河头也不回,只是朗声笑道:“清渊白虹水中剑,万河归尽终是绝。”



    



    春风拂过,带起一绺蒲草,映着少年人的背影,与夕阳交辉。他的身后还有一群孩子,那些和他一样需要被保护的人。而从今以后,他就走上变强的道路,为了那些需要保护的人。为了那些人骄傲的活着。



    



    在陈渊河走后的第二天,萧月哲便在自己容身的破庙的角落里练习起了剑招。他手中的木剑已经是破空有声,剑势虽有模有样,但却少了陈渊河使剑时的那份从容与淡定,还有那潇洒。使过一遍之后,他坐在那个石阶上,仔仔细细的回想着陈渊河说过的那番话。想着想着,一阵微风吹过,拂动,庙里的那颗大榕树发出沙沙的响声。一片枯叶随风而下,在空中舞出一片魅影,那落下的痕迹和陈渊河交给他的那好似剑招,但有略有不同,似乎是那剑招的演化。



    看到这个场景,萧月哲若有所悟,舞起手中的木剑,顺着被风拂下的叶子慢慢地舞起,这一次与上一次又有些不同。走完这一片叶子得剑招,萧月哲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休息一阵之后,他又继续练习。练至晌午萧月哲已经陈渊河授予的那一式剑招练得滚瓜烂熟。



    



    萧月哲收剑立在那破破落落的院落中,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这样我也就有脸面拜进临安三剑名下了。”而他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豪。毕竟这一式剑招是他崇敬的大侠亲身相授。



    



    萧月哲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见已经是艳阳高照,方知自己练剑练得痴了,忘记了时间。于是,他急忙收拾起东西,往临安城奔去。



    



    萧月哲自从懂事以来便就是个孤儿,自己便浪迹天涯。十六岁那年流落至临安城郊,被这里安静闲逸的风景所吸引,便留了下来,住在破庙中。白天帮助城外农家干些粗重农活,赚些口粮。晚上便坐在这破庙的青石台阶上,看看星月,听听夜风拂动庄稼。无事时,便于农家的孩子一起在田间野地游玩,从未踏进临安半步。



    



    此番踏进临安城中,就如同淘气的孩子看见喜欢的玩具一般。东摸摸西看看。临安城历经几代的建设,已经有江南名城的风采。城中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沿街全是商铺,有卖衣服,有卖药,有酒肆,有青楼,还有客栈。凡是城市里该有的基础设施临安一应俱全。



    



    萧月哲初来咋到,哪见过这般繁华景象。他游玩一阵便泛起了愁,他未来过临安城,不知道临安三剑住在何处,更不知道如何寻觅。想来能与陈渊河结交,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于是萧月哲顺手拉住一个男子问道:“请问这位兄台,可知道临安三剑的府邸在何处?”



    



    那个男子约莫二十几岁,一身锦衣玉缎,一派富家公子哥的打扮。他看了一眼萧月哲,见他一身粗布短衣,一副穷酸相,便伸手一把扫落萧月哲的手,叫道:“哪来的臭要饭的,就凭你也想拜入临安三剑门下,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听到这话,萧月哲已经有些怒意,手上的劲道大了几分,直抓得那个男子疼得哇哇大叫。萧月哲看似文弱书生,瘦弱异常,但他从小浪迹天涯,加上最近几年干的粗重农活,力气练得很大。这狠狠一抓之力岂是这些待在城中娇生惯养,五谷不分的公子哥所能够承受得了。萧月哲狠狠地说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试试,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平日里,萧月哲就很痛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城里人,加上赵衡方钱昨日的一番羞辱,对这种人他已经是恨之入骨。



    



    那男子倒是个带种的傢伙,尽管手上那个疼得很,但却开口骂到:“你个臭要饭,临安三剑岂是你这种人拜会的。识相的快滚回你的乞丐窝,不要污了这临安城。”萧月哲大吼一声,右手用力一翻,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个男子的左手便硬生生的折断了。那男子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围观的人不住的对萧月哲指指点点。



    



    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拉住萧月哲就跑。三两下挤入人群中,在街道上七拐八拐地躲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方才停了下来。萧月哲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乞丐,个头不高,大约只到萧月哲的肩膀。头上缠了一大圈的粗布,身上是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衣。但是小乞丐的脸却是白白净净,淡淡的柳眉,一双似黑水晶一般的眸子,琼鼻微翘,一副丹唇雪齿。肌肤白若冰雪,淡青色的血管也可以看见一些。



    



    那小乞丐探出小脑袋看了一下巷外,嘘了口气道:“还好,官兵没有追来。”然后拍了一下还未回过神来的萧月哲,说:“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大街上也敢这样子打人,而且打得还是李员外的公子,真够厉害的。”



    



    萧月哲不知李员外是何许人,但听的小乞丐亏自己厉害,也是一脸傻笑,小乞丐看萧月哲那一脸笨死的样子,道:“你还笑得出来,李员外可是临安城的大户人家,而且李员外和县令大人知交甚好。你这次得罪他,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