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小炎开快点!”
“后面的跟上快跟上!到前面下车呈扇形散开,仔细搜索那个特务!”
一辆漆黑发亮的轿车在城区大道缓慢行驶,后面跟着三辆载有二十多人的军用卡车。
发号施令的坐在前面轿车中,一边催促司机开快点,一边将头伸出车窗外向后面三辆车下达命令。
由于上头严令,四辆车在行驶中不得不避让街道上的百姓,以免撞到路人。
而正因为如此,行进的速度变得不尽如人意。
“冯队长,您别着急,要不是路上行人太多,早就追上那个飞天大盗了。”轿车司机小炎道。
“妈的,这个大盗还真的会飞,若是北龙出山便好啦,这样我们黄冈县一定太平。”冯队长咒骂一声,暗叹倒霉。
“太平世界无军功,不是说乱世出英雄嘛,这不正好给冯队长升官的机会。”小炎笑着说。
“相比于动荡不安的生活,我宁愿太平无事好些。”冯队长说完便一摆手不再说话,同时打断了司机继续接话的念头。
从中午发现大盗后,冯队长便率领黄冈县的所有警力出动,后来更是有军队前来支援,搜捕人数达到百一十多,但是那个大盗神出鬼没,竟然再没有出现,也没有留下其他蛛丝马迹。
冯队长大为恼火,没想到真应了那句话:怕什么来什么。
自华夏国成立以来,九州大地基本上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只有中部和南方一些地区还有敌党特务在暗中活动。
其中祸害最大的党匪便是一贯道,一贯道余孽经过三年多的整治和抓捕,大多数不是被捕便是在行动中给枪毙,只是仍有几个小头目不时扰乱社会治安。
眼下这个飞天大盗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叫什么名字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古佛张天然的得力手下,但据知情人透露,此人还在黄冈县没有离开。
冯队长刚刚上任治安队长一职,便接到第一道命令。
没想到第一道命令便是抓捕这个飞天大盗,然而出动上百的警力还是一无所获,天色却渐渐黑了下来。
如果天黑还没有抓到,恐怕事情就麻烦了。
白天是他们的天下,而黑夜则会成为大盗的天下。
唉!
冯队长心中哀叹不已,然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虽说看起来算是自己晋升的机会,而一旦抓不到大盗的话,丢官免职便在意料之中。
大江以北是北龙的势力范围,但是自从华夏国成立后,北龙便神秘消失,谁也不知道其人下落。
如果北龙出山,哪容得大盗这般横行无忌,不过却也只能想想罢了。
要是南龙在场,也不会任由大盗连续作案多起而逍遥法外,但南龙在洞庭君山,离这有近千公里,知道也暂时赶不过来。
更何况,南北双龙都是世外高人,不是谁想请便请得动的。
追捕仍在继续,直到傍晚时分还没有任何线索。
黄冈区专员公署办公楼内,署长赵长明和秘书任时运正在坐镇指挥。
两人等待着桌上的电话,会有手下人每隔半小时汇报进展,如有特别消息则会立即电话通知。
办公桌上除了电话机还有一个小本子和一份华夏日报,上面显示的日期是西历1953年6月25日,正是今天。
在头版头条刊登了上头严厉肃清各地一贯道余孽的重要指示,现在自己的辖区出现了这个飞天大盗,必须迅速逮捕。
可以说,这是他们的幸运,也是他们的不幸。
幸运的是有了争功表现的机会,不幸的是这个大盗非常狡猾,每个犯案的地方都是一盗即走,而且只偷最值钱的东西。
前后算起来,凌晨在城东贾氏珠宝商行的被盗,是其第二十三次偷盗,而这二十三次却都是一周之内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大盗每天至少光顾三个最有钱或者家藏巨宝的家庭。
“时运兄,这事你怎么看?”
“赵兄稍安勿躁,冯墨队长办事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他可不像别人那么浮夸,而是靠军功提拔上来的,能服从安排,而且稳重勤快。”
“嗯,那就好,关于大盗的资料调查得怎样了?”
“资料已经由小民整理出来,我把它重新录在这个本子上啦,赵兄请过目。”
赵长明接过任时运递的本子,然后翻看起来,看到最后却浓眉深锁。
任时运心里一格登,接着暗觉不妙。
“赵兄可是发现什么不对?”
“这个大盗居然会水,那城南小河边有没有派人把守?”
“啊!我……我忘了这一条,不过,有一个人在那里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个人怎么行,如果被干掉的话,连报信的都没有,唉!”
轰隆隆!
雷声一阵接着一阵,既震耳欲聋,又叫人好生厌烦。
像是要下雨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小雨。
不一会,刹那间又是电闪雷鸣,整个天空马上变得阴暗,接着倾盆大雨如同发了疯似的向黄冈县回龙镇发泄而下。
暴雨来得突然,没有丝毫征兆,令出门在外的人们防不甚防。
许多人虽然带着雨伞,但由于雨下得实在太大,一把伞真的挡不住多大地方。
狂风肆虐,将本就非常厉害的暴雨助长得更为嚣张起来。
一个采药老人似有先见之明,在第一遍雷声时便赶到回龙镇最大一间茶馆歇脚,叫了壶茶慢慢的喝上了。
等他刚一坐稳雨便疯狂的下了起来,老人略微松了口气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外面哗哗的大雨。
茶馆叫龙山茶馆,旁边不远就是附近闻名的回龙大庙。
龙山茶馆是正面朝北的,正北方便是林家湾,战功赫赫的上将林部长老家便是那里。
老人六十刚过,但头发已经斑白,看上去比他实际年龄还要老。
他眉头紧锁着,并且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这鬼天气,看来今天又采不到那味药了,一连五天还是找不到,兴许真的绝种了吧,也不知道林长治这小子回来没有,要是再不顾家,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说完后,遥望林家湾方向不语,然则眉宇间心事重重。
奈何暴雨如注依旧下得正欢,想赶回去全身便要湿透,而且一些药草是不可以淋雨的。
老人暗叹一声,心里想着:佳儿现在应该带着傲天在玩吧,也许玩累了都在午睡也不一定,唉……
暴风雨让许多的老百姓在外面无法干活,然而暴风雨却也帮了一个人的大忙。
这个人正是从黄冈县逃出并躲开冯墨率队追捕的飞天大盗,他从涨洪水的黄冈河快速游过。
不多时,飞天大盗来到回龙镇方向。
在路过一个破庙时暂歇,没想到听见几个避雨的人在谈论一个美貌村姑。
村姑是林家湾人,从别地嫁过来的,名叫韩佳,年方二十,正是貌美如花的年岁,而韩佳也的确长得非常漂亮,引得附近不少光棍汉垂诞于她。
即使已经结了婚的男人,在见过韩佳容貌之后也没有不思恋良久的,为此少不了挨自家老婆的责骂与怨言。
破庙中原本就有四人,加上刚到来的飞天大盗也并不拥挤,因为破庙虽破却十分宽敞。
其中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那村姑的诸多‘风流’韵事,似乎没怎么注意破庙中已经多出的人。
另有是一瘦高个的中年人他抱着算盘站在一个角落中,靠在一个柱子上没有说话,除了算盘外还抱着一个小包袱,似乎生怕里面的东西丢失,又或者怕雨水给弄湿。
看情形是个做生意的,而且为人极是谨慎,深知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的道理。
暴雨一点没有停的意思而且持续不断的下着,眼见得到了安全地界,飞天大盗也就并不着急。
不过听了三人的谈话后,飞天大盗渐渐的对这个村姑起意,暗想这几天没命价逃跑,现在好不容易安全了,要不要找个姑娘爽一爽?
虽说那村姑已经结婚而且生了孩子,但是结婚了的女人不是更有味儿吗?而且正是鲜花一般的年纪啊!
想到这里,飞天大盗顿时作出决定,然后又冲入雨幕中,瞬间消失在磅礴的大雨之下。
那个生意人前后一思考,觉得这人像是朋友所说的飞天大盗。
怎么办?如果真的是他……
略加思索后,生意人渐渐下了结论:这人定是听说了林家湾的美貌村姑,于是要前往淫掠。
思及此,在隐隐觉得不安时想到一个应对的办法……龙王令!
龙王令不是一道命令,也不是一块令牌,而是用于江湖救急的一个符号。
多年前父辈将这个刻划龙王令符号的方法教与生意人,但直到今天都不曾用过,至于有没有用他也不知道。
但想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生意人还是在大柱子上刻下了奇怪的符号。
一小时后,暴风雨略小些,但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困在破庙的四个人,也还是老实的躲雨,那三个聊天的也许是聊累了,都停止了说话,坐地上抱着膝盖昏昏欲睡。
突然,雷声轰鸣紧接着天空飞来一道巨大闪电,将细小的山道照亮,四人惊讶的发现风雨中有个人奔跑。
那人头发篷乱,看不出年纪,其人直到跑入庙中才停下步。
生意人和其他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暗中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不知道会不会如刚才飞天大盗般来去匆匆。
事实正如他们所料,来人突然看到大柱上的符号,四顾几人后将目光锁定在生意人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生意人紧了紧小包袱,有些害怕的样子。
“这符号是你刻的?”来人不答反问,眼神稍微温和了些。
“是……又怎么样?”生意人语声很轻像是没有吃饭,但他确实没有吃饭,从中午下暴雨到现在没有停过,哪有机会找地方吃饭。
“告诉我,哪里出事了,我就是龙王令的知情者。”来人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哦,是林家湾,可能是吧,我不太确定,那人好像上午在黄冈县通缉的飞天大盗。”生意人犹豫一会,最终还是把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从近几年走南闯北做生意的经历,他看得出来这个不速之客身怀异术,而且据其所说,也知道龙王令那便表示的确不是什么坏人,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此人来到庙中后没有对四人动手,当发现龙王令后却第一时间询问生意人。
得知林家湾的韩佳可能出事,来人突然冒雨出庙,不一会也如前面那人般迅速消失无踪。
几乎同一时间,采药老人所望的方向正在上演一出人间丑剧。
林家湾,村姑韩佳的瓦房还是被人发现了。
飞天大盗找了几家,都没听出里面有女人的声音,有些家中虽然有女人但都是老妇或小女孩,直到韩佳这一间。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七八十平米的简陋房子,住着林韩夫妻二人和他们三岁的孩子以及那个采药老人。
叫开门后,韩佳打开门将其请进屋。
外面下着大雨,心地善良的韩佳不忍大盗在外面淋雨,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不仅如此,她还倒了杯热茶招待。
飞天大盗不紧不慢的喝完茶,目光不时看向天生丽质的韩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
他在从侧面打听韩佳男人的事情,问男主人干嘛去了,然后得知去了镇上,现在这么大雨肯定回不来。
看到韩佳体态婀娜多姿,而且温柔体贴,飞天大盗终于按捺不住扑向貌美的女主人。
“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我家男人马上就回来的。”韩佳往后一退,跌坐地上,害怕的双手撑地并慢慢往后面挪动,同时心中后悔不已,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却是引狼入室。
“叫吧,呵呵,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到,而且现在暴雨正下着,你家男人暂时不会回来的,趁着现在都有空,陪大爷玩玩呗。”飞天大盗大笑着再次扑上。
“啊!救命啊!有强盗有强盗!”韩佳大声呼喊着,以求有人听到会赶过来,然而正如大盗所说,这么大雨天是不会有人听到的。
“对极了,我正是飞天大盗,哈哈,小娘子,既然你不配合就别怪我来硬的啦。”飞天大盗右手掐住不断反抗挣扎的韩佳脖子。
不一会韩佳渐渐的感到无力,然后再也没喊出话来。
大盗松开手,接着一把撕开韩佳衣服……
十分钟后,韩佳方才恢复些许力气,然而当她看到后面卧房,知道床上熟睡的婴儿,便紧闭着小嘴没有喊叫。
床上躺着的正是她和男主人林长治唯一血脉林傲天,这时安静的睡着呢。
持续的暴雨声,如摇篮曲一般起到良好的催眠作用,小傲天进入梦乡后丝毫没有被外面的暴雨声和嘶喊声惊扰。
足足沾污了半小时,飞天大盗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林家小屋。
正值盛夏时节,虽经暴雨洗礼,也仅是缓解了几个小时的炎热。
大概六点左右的时候,暴雨终于停止。
困在外面的人们终得机会返家,呆在家中烦闷的人也开始外出走街串户,各自找熟人唠嗑。
而躲于龙山茶馆的采药老人整理药蒌子,走往林家湾方向。
这时的林家湾韩佳突遭歹徒奸污,自觉无颜再面对丈夫林长治,寻思着以死来掩藏林家之屈辱。
只是,当她想起后面卧房中不满三岁的孩子林傲天,又有些下不去手。
握着剪刀的手对准了心脏,却始终在颤抖着。
暴雨骤停,给了许多人以生的希望,却也使得韩佳决心赴死。
韩佳突然想到,即便林长治这个不着家的丈夫不回,父亲韩靖在外采药也会回来的。
于是,儿子会有他外公回来照料,很快就回,再不用担心什么。
一想到这,韩佳便决意将剪刀刺入心房。
然而举起剪刀时却又犹豫了一会,想了想,右手握剪划破左腕,然后松开剪刀用流出的血水写了封血书。
这封血书不长,只有简单的七个字:害我者飞天大盗。
既然决定赴死便不再犹豫,所以能简则简,这雨已停马上会有人发现,因而她不想自杀后又被人救醒,却要屈辱的活在世上。
她知道丈夫很要面子,如果他知道妻子对他不忠,哪怕是被人沾污也是会暴跳如雷的。
而今事已至此,只要自己一死,儿子总不会再被他嫌弃吧,虽然一直不承认,但小傲天的的确确是林长治的骨肉。
写完血书,韩佳最后看了熟睡中的孩子一眼,接着来到门口靠在门后,将剪刀猛的刺入心脏部位。
噗!
血花飞溅,紧接着韩佳委顿于地,后背靠门而逝。
叮!
那把剪刀慢慢脱离韩佳右手,砸落地上发出短促的轻响。
不一会,有人突然光顾林家。
来人正是在破庙中向生意人打听的散发怪人,他还是来晚了。
散发怪人不确定屋中发生什么,直接破窗而入屋中。
当发现女主人死去,而其衣襟上留下的七个字,顿时明白过来。
害我者飞天大盗!
没想到真的是他,唉,枉自己身负通天本领,却让这大盗为祸人间,真是岂有此理……
然则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死者先是割腕然后又正中心脏,已经没救。
散发怪人听到有声音,然后望向后面卧房的位置,正要前去查看,却听到不远处有人走来。
稍一犹豫,还是决定先离开再说。
采药老人韩靖哼着小调走来,到离林家小屋十多米时出声叫唤。
“佳儿,我回来了。是谁,别走!”
突见屋中有人穿窗而出,韩靖将药蒌丢在地上立即追赶。
二人原本相隔十多米,而散发怪人又先行躲闪,且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便消失无踪。
韩靖想了想,不再追赶并转身迅速返回。
“佳儿,是我呀!啊!怎么有血腥味,不好……”他意识到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谁成想一推门却没有开。
心中一急,用力撞开门来,却见宝贝女儿正躺在血泊中。
韩靖上前探查,韩佳已经没有了呼吸,但看情形应该死去半小时不到。
刚才那人,一定是他杀了我女儿,一定是他。
这时,里屋传出声响。
韩靖马上走向卧房,看到小外孙已经醒来。
小傲天却似乎并不知道他母亲已死,忽闪着大眼睛只顾看向韩靖。
韩靖掀开薄被,抱起小外孙走了出来。
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没想到躲雨的缘故,却致使女儿离奇丧命,早知道中午说什么也要赶回来。
可天有不测风云,该来的始终会来,谁又能料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就在韩靖感叹的时候,隔壁邻居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跑来告知一个更令他吃惊的消息。
“韩叔,林长治被抓走了,广播里正在循环播放哩,啊!这是?”突然发现一地的血迹顿时惊讶得再说不出话来。
“什么?抓走?”
韩靖预感到更大的灾难来临,不容分说跟着中年人来到其家中。
这个邻居家较有文化,其家中有一台老式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着一段通知。
“黄冈县的父老乡亲们大家好,现在米国蠢蠢欲动亡我之心不死,居然继续派兵攻打朝国,现已对我国构成极大威胁。因此,党中央决定,各地当组织志愿者,奔赴前线支援邻国,下面播放的是我县志愿参加支援的五位同志……”
果然,这五个志愿者中一个姓刘一个姓黄三个姓林,而三个姓林的里面便有林长治,正是韩靖的女婿。
虽说报效国家并没有错,但林长治三代单传,而且林傲天连三岁都没有,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现在林长治居然成了志愿者。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县里为了完成上面任务,强行抓的壮丁。
一定是这样的,韩靖询问了中年人林大业,两人的想法基本一致。
走了便走了吧,反正在家也没个正形,整天不着家在外鬼混,每到对其动武管教时,林长治总是抬出三代单传的‘真理’。
暗叹一声,韩靖无计可施,想起前人有言: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而今这种情况,不正是应了这句话吗?
十里外的龙山茶馆中,散发怪人独自一个人喝着茶,但觉茶也无味。
盏茶过后,散发怪人决定离开回龙镇,前往天坑办正事要紧。
突然感觉衣服角缺少一块布,一想之后知道是从林家出来时在窗口挂破的,略一沉思也不以为然,微微摇头,便迈开大步向镇外走去。
散发怪人的那块衣角这会正躺在韩靖的掌中,韩靖仔细察看后终于找到‘歹徒’遗落的这样唯一物事。
因此,想当然的将散发怪人认为是凶手,而这衣角便是将来指认凶手的证物。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误会险些酿成大错,幸而林傲天仁善,这才没有将误认为凶手的南龙杀死。
那个散发怪人便是华夏国成立前赫赫有名的南龙大侠,南盟的第三任盟主。
南龙这次来湖北是办一件特别重要的事,经过破庙时碰巧看到了龙王令这才前来林家湾,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之后寻找那个生意人也没见,知道即使见了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只待日后再追查了。
这在南龙一生中,是唯一亲见而没有解决的难题,并且困扰他十多年之久。
经此噩耗,韩靖本已半白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一部分。
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韩靖托邻居林大业去为死去的女儿买来一口棺材,除了林长治的几个堂兄弟外在林家湾也没有多少亲戚。
丧事什么的一切从简,选了个黄道吉日却在三天后,想想这样也好,早点完事。
三天后,林长治的消息已经得了确信。
正是署长也就是行署专员赵长明串通了副专员任时运搞的鬼,正如韩靖所料,他们是为了完成上面交待的任务。
说起来还是因为飞天大盗的事,因为这个赵长明作了两手安排也就是为他自己留了后路。
飞天大盗没抓着,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一定会严加惩处他们。
为了不使自己丢官免职,正好得知中央要征兵的消息,于是在这上面作文章。
赵长明指使任时运亲自带人,只要非县城也没有亲戚在县城的青年,一律抓起来充壮丁。
当时林长治很不幸,他刚好在县城避雨。
县城的雨没有回龙镇这边大,但也下得很大,但任时运为了官职得保,不得不冒雨出来抓人。
这林长治平日里好吃懒做而且喜欢游手好闲,这不闲逛到县城来,不过这次非常不幸的遇到了任时运等出来行动。
得知这一切的韩靖,暗骂一声并怪其咎由自取再没什么好说的。
又过了两天,到了西历1953年7月1日,韩靖决定带着小外孙返回江南省自己的老家。
临走时,韩靖特别叮嘱邻居林大业,要他别向外误传什么是非。
那林大业知道韩靖不是普通的采药老人,而是会武功的,一般人七八个根本近不了他身,因此连连点头答应。
虽然心中怀疑韩佳被人先奸后杀,但既然韩靖特别交待,不得不答应下来,否则这老人定会动怒。
而另外在破庙中的那个生意人,第二天到林家湾打听后知道了消息,听说韩佳死了,立即想到这事跟飞天大盗有关。
得知韩佳已死,生意人害怕南龙追查是他所为,只好躲了起来,后来在回龙镇谈完生意便即赶回岭南省。
韩靖整理家中物什,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想了想决定步行前往江南。
不是他不想坐火车去江南,而是两头要步行几十里才有火车站,反正没有什么急事,倒把路费省了。
淡泊名利又急公好义的韩靖最是节俭,能省的地方一定会省。
这个朴素的持家方针一直影响了女儿韩佳,由于韩佳的勤俭林家这才不至于没米下锅。
最后望了一眼这个住了三四年的地方,倒有些不舍起来。
叹息一声,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由于要带着不满三岁的林傲天,韩靖用竹子编了个小巧的竹椅,小傲天坐在里面不至于东倒西歪。
一天后来到百公里外的另一个县城慈恩县,看看天色渐黑,便打算暂住一晚再走。
韩靖到一家小店打尖,正吃着饭却碰到一件意外之事。
这时在店外的路上突然传来惊叫声,接着是街道两边的行人咒骂声。
却原来是一辆轿车开得太快撞了行人,被撞者生死不知而撞人者却骂了声晦气然后扬长而去。
韩靖顿时大怒,看了看同桌者,要他帮忙照看下小傲天然后匆匆出店追去。
同桌者是黄冈县老乡,二人落座后聊了几句,韩靖知道其人叫刘岩,是入赘到慈恩县城的,妻子父亲徐远行是做生意起家的,很有钱,但只得一个女儿,却不想让她远嫁。
于是乎,这个父母早亡的刘岩便成了徐家的倒插门女婿。
韩靖最是痛恨欺压良善之辈,但紧急时刻,小外孙不能没有人照顾,虽然他可以背着小傲天去追,但终究不方便也不安全。
最后便把三岁不到的林傲天交与这老乡暂看一会,声称去去就来。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分别,祖孙俩差点便见不到面。
在韩靖离开约十分钟后,刘岩的妻子徐氏到来,刚才是去买菜了,这回提着菜篮子要拉着刘岩跟她回家。
“等一下吧,我还有事。”刘岩支吾着说。
“你能有什么事,什么事比得过跟我回家重要。”徐氏立马不高兴了,埋怨起来。
“有一个老乡托我照看他的孙子,他本人有急事去了回不来,只是暂时看看,你先回吧我等会就返家。”刘岩犹豫一会还是实话实说。
“就是这个小孩吗?不会是你在外面跟哪个狐狸精生的野种吧?”徐氏看了看桌上竹椅中的小傲天,顿时怒了。
见妻子怀疑是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子,刘岩急忙辩解,但是徐氏说什么也不相信。
“快点起来,跟我回家,再不走我可真的怀疑这是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野种,还不快走,把菜篮提着。”徐氏见刘岩起身,顿觉威望又回到自己身边,马上颐指气使起来。
二人结婚五年来一直没有子女,若不是畏于悍妻家富有,刘岩早就跟她离了。
然而多年来的入赘生活,造成了他对妻子言听计从的懦弱习惯,这时见妻子一再催促,最后还是乖乖的选择顺从。
不走没办法啊!不然妻子怀疑小傲天是他外面的野种,这事若让岳父大人知道可就大大不妙。
因此,不得以之下这才离开,但想了想还是向店掌柜交待了一声才离开。
刘岩夫妇走后,店掌柜骂了一声见鬼,这个妻管严的家伙居然也有善良的一面,不过我可没工夫帮你们看孩子。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小傲天饿坏了,急得叫了起来。
不满三岁的林傲天从来就没有哭过,这在林家湾可是一直传为怪胎来着。
每当饿了的时候就会叫妈妈,而要大小便时便会叫爸爸,对此左邻右舍的人一时皆称神奇。
这时候,小店外经过一个有缘人。
此人却是在林家湾与韩靖失之交臂的南龙,他恰好出来采购食物,听到小傲天在叫唤,感觉出是因为饿了便走进店中。
其时店掌柜暂时离开,店中也再没有客人,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某个狠心的父母将小孩落下不要的。
嗯,可能是这样。
南龙看到桌上还有奶瓶在,于是喂了他一些,果然吃饱了后小傲天不再叫妈妈了。
原来如此,南龙明白过来叫妈妈是要吃饭的缘故。
仔细一寻思后,南龙决定暂时留守一会,兴许孩子的父母可能后悔了会回来要孩子也不一定。
于是,南龙将小傲天抱着,走到对面二楼躲藏起来。
对面是一个茶馆,一楼卖茶点早餐,二楼则只是喝茶听说书的地方。
今天说书先生恰好没来,只有几个人在喝茶聊天。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韩靖返回小店,当发现自己外孙林傲天不见时,不禁大吃一惊!
韩靖在这半个多小时里,终于追上那个肇事者,并狠狠的教训了其人,最后坐其车返回。
然后勒令那人将伤员带去看医生,见韩靖这么仗义立即有人出来称愿意监督,两个青年吆喝着跟随那人而去。
韩靖站在小店门口发现自己外孙居然不在小店中,老乡刘岩也没在,这才意识到出事。
“刘岩,刘老弟!刘岩,刘老弟!”
冲出小店叫唤,却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看他,行人匆匆各忙各的事情。
韩靖担心小外孙林傲天,于是拉着经过的行人询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竹椅和小孩,以及说了刘岩相貌。
被问的人纷纷摇头,有些甚至莫名其妙的盯着他表示不知所谓。
怎么办?怎么办?会不会是被人拐走了。
接着韩靖又进来找店掌柜问话,店掌柜当然不会说刘岩走时交待过他,只说没注意和不知道。
“啊!”
韩靖大叫一声,往东追去。
他速度极快如一阵风般很快到城东的街口,一问路边多人都说没有看到。
然后又跑到西门口,照样是毫无结果。
茶馆二楼的南龙见此情景,却认为韩靖找的是刘岩而非小孩,况且,小孩的父母不应该是白发苍苍的韩靖。
于是,南龙并没有立刻现身而是继续等待。
夜幕降临慈恩县,百姓纷纷点起了煤油灯,正在灯旁吃着晚饭。
南龙与茶馆的老板很熟,暂时在这里歇息一晚,准备明天带着小傲天上路。
一夜无话。
次日天不亮便起来,南龙告别茶馆老板,前往北面城郊的天坑。
这个天坑差不多有上百年历史,位置偏僻而且因为进入非常的困难,所以很少有人涉足。
天坑深达300多米,虽然顶部的洞很小,但底部却有近百亩面积,天坑四周植物多样,坑内峭壁森然,底部更是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生机盎然的“动植物王国”,仿如世外花源一般。
若是普通人,除绳降外绝对无法进入。
但南龙却是例外,只见他从采购的布袋中取出一个小型降落伞,然后紧了紧背在背上的竹椅,确定安全了,这才一跃而下。
下到五十米左右时南龙打开降落伞,接着飘飘荡荡的缓缓来到天坑底部。
在天坑底部,阳光从坑口射入,清水从天空及绝壁而降,汇成小溪,成为天坑“动植物王国”的生命之源。
因此,天坑内气候湿润、氧气充足,花草芬芳,藤蔓、苔藓、棕树等数十种植物交错生长,还有数以百计的燕子在天坑绝壁上筑巢繁衍,蝴蝶等昆虫自由飞翔。
这样一个地方,正像是道家们所说的洞天福地。
南龙收好降落伞后,将林傲天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然后举目看去。
上方五米处,有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色小花,看时间应该这两天就可能会开放了,南龙来这里正是采摘这朵花的。
小花名叫七叶花,它有别于普通的七叶花,因为一百年才开放一次。
南龙是从一本古医书上看到介绍,然后走访了许多地方,最后才在这里意外发现这七叶花。
那还是两年前的事,南龙知道春夏时节才是七叶花开放之时,因此每年都会来这里。
“看来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开花了,若是吃了这花,功力不但倍增而且有望突破武道境界,登临天道。”南龙望了一眼七叶花然后自言自语道。
南龙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将奶瓶递给竹椅中的林傲天。
不满三岁的林傲天居然也不认生,抓着奶瓶便吸了起来,其间还不忘看了看南龙几眼。
这也难怪,母亲死了父亲又被抓走,家变频频,但幼小的林傲天并不知道这些,似乎只要有吃的就好。
之后,南龙开始打坐练功。
当功行三周天后起来,却发现奶瓶掉地上,里面的奶全都便宜了土地公公。
无奈一笑,棱角分明的脸上顿起纠结,然后摇了摇头,拿起降落伞包打算再去买些奶水来。
原路返回天坑顶部,上去比较费事些,而南龙却是徒手攀爬而上。
整个峭壁每隔一米多便挖好了小洞供他抓手之用,自下而上差不多一百七八十个洞。
就这样,南龙左右手交叉抓握快速到坑顶,竟然比用降落伞下行还要快。
南龙走之后,时将正午,太阳光变得炽烈起来。
也许是经过了暴风雨的洗礼,七叶花再经太阳光的充足照射,竟开始慢慢绽放……
半开之际,浓浓的花香引来两只小鸟飞来。
两只花蜜鸟同时靠近七叶花,然后都发现了对方,张嘴去啄对方以期赶走它。
它们互不相让,皆认为是自己先发现的,因而想独吞小花。
在二鸟争执的时候,下面的小傲天听到叽叽喳喳声,开始动作起来,以至于用力之下将竹椅弄倒,然后他从椅中抓了出来。
小傲天来到七叶花下面,仰头向上看去。
然而这一举动,将争执中的花蜜鸟惊觉过来,它们以为小傲天也来抢七叶花,其中一鸟立即去啄那已经盛开的花朵,不料没有啄中,因为翅膀被另一鸟咬着。
粉嫩的七叶花经不起一啄,马上脱离七叶草的支撑掉落下去。
另一鸟继续向对手发起进攻,意思是我没有你也别想得到,于是,二鸟再次啄咬对方斗得不可开交。
小傲天觉得好玩,拍着小手笑呵呵的然后要接住掉落的七叶花。
那小花并没有给林傲天接住,不过却也没落地,而是掉到他嘴中去,甜蜜的花粉瞬间进入喉咙,然后下意识的将花朵整个儿吃了下去。
奇异的一幕突然发生,只见林傲天的头部突然泛起红光,比成熟的西红柿还要红,在头部外面还出现红色的光圈。
这可是能增加百年功力的奇花,从来没有练过武也没有修习过内功的林傲天如何承受得住,眼见得将有大祸临头的危险,突有一人从天而降为他进行压制。
来人正是去买奶水的南龙,考虑到突然放晴,担心七叶花会提前开放,于是快速赶回。
只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看情形,七叶花定是让小傲天当饭给吃了。
要知道这七叶花可是能增加百年功力的奇花,没想到竟然让小傲天当饭给吃了。
想到自己多方追寻并苦等了两年,到头来却为一三岁孩童作嫁衣。
南龙别提有多郁闷了,不过这会还不能多想,因为他要给小傲天压制膨胀的奇经八脉。
若非如此,林傲天虽然幸运的吃下七叶花,却也会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而就此夭折,那样可就真的白白浪费了这朵稀世奇花。
所以,南龙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虽说自己没有得到丁点好处,至少也没有落入坏人手中。
幸好眼前的孩子还小,以后便让自己对他进行好好教导吧。
一个小时后,在南龙强劲的功力引导下,七叶花的百年能量渐渐被林傲天吸收。
虽只吸收了七八成,但总算没有造成暴殄天物。
随后,南龙仔细的观察了现场后,从掉落的鸟羽可以看出,刚才定是因为有鸟的争夺要食那芬芳的花蜜,然后无意中啄断花枝,这才致使七叶花落下,最终被林傲天吃掉。
“既然你和这七叶花极是有缘,那以后就叫你小七吧。”南龙蹲下身来,对不满三岁还不会说话的林傲天说道。
“我姓林叫林傲天,不是小七,不过你救了我,你可以叫我小七。”林傲天突然吐气开声,直把南龙惊讶得险些往后跌倒。
“这……你居然可以说这么多话?”南龙震惊不已,暗道这七叶花果然神奇。
“我要拜你为师,我要报仇。”林傲天平静的道,语声不卑不亢,不是请求也不显傲慢。
“哈哈哈哈!很不错,不过,我不能当你的师傅,因为你将来会有一个更厉害的师傅教你的。”南龙开怀大笑,但并没有答应。
“……”林傲天愕然的看向南龙,心中在想: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却找个这样的理由。
南龙当然看出林傲天的心思,但并没有解释,而是把他背在背上,然后沿原路攀爬返回天坑顶部,接着往南赶往君山。
到君山后将林傲天寄居在一户农家里面,那两人已过花甲,儿子早年在战场牺牲,正愁没有人养老便答应了。
为什么这样安排,南龙有深层考虑,因为怕家中小妻知道后产生怀疑,所以不得已才这样。
林傲天得获奇遇,记忆力非常惊人,于是知道了飞天大盗,但并没有见过那人,只知道其人轻功很高而且经常乔装,还有从外公自言自语中知道了母亲是被飞天大盗奸辱后自杀身亡,因此他要学好武功,以便将来替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