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不动的坐着,只觉得喉咙干哑,发痒。
那条蛇在原地盘旋了一会儿,就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虞颜重重的松了口气,四处看了一眼。
到处都是半人高的草丛,只有工厂周围的零星几个路灯还亮着,看起来格外的阴森。
她拨开草丛钻了进去,挣扎了这么久,也只离开了两百米不到。
她匍匐在草丛里,身上湿透了,使不出什么力气。
她害怕封北霆来,害怕那枚炸弹,害怕他出事。
可此时逃离已经花费了太多的力气,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可以联系上他的通讯设备。
虞颜死死握着这些枝条锐利的草,然后匍匐着,没发出任何声响。
太累了,好想睡过去。
腹部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不停在戳,翻搅。
这种黑暗中的绝望,好像一下子把她拉到了十八岁那年。
那年她许了一个贪心的愿望,她希望有人能全心全意的爱她。
老天爷惩罚她,那晚她被按在床上,潜意识里想要求饶,挣扎,她好像划破了那个男人的胸膛,到处都是血。
现在这种黑暗里的绝望,和当时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所以记忆好像自动开始拉扯起来。
她想保全自己,所以她求他,握着刀不敢刺得太深。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细细密密的吻。
他把玩着她的指尖,好像有说不出的欢喜。
可那太可怕了。
虞颜只是想着这些记忆,便觉得胃里更加难受。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手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十八岁之后,她不敢再许愿。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匍匐着,又想起了封北霆给她画星星的那晚,带她看流星的那晚。
他说,可以满足她的愿望。
她很没出息,就是这句话,让她心动了。
被碾碎的城堡小心翼翼的聚拢,她好像又被不知名的东西保护了起来。
流星雨下,她虔诚,郑重的许了一个愿。
那个愿望和十八岁那年的一样,她希望有人全心全意的爱她。
既得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有人毁了她十八岁的愿望,让她受伤,害怕黑暗。
也有人将她从黑暗里拉出来,把十八岁时候的愿望重新送到了她的手上。
她没法不去喜欢封北霆。
虞颜的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猛地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爆炸声,半边工厂都倒了下去。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唯恐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强撑着抬起上半身。
几盏路灯之下,烟尘滚滚。
虞恒他真的引爆了那颗炸弹。
虞颜的心脏狂跳,扶着墙疯狂的往那边移动。
封北霆呢?
封北霆呢?!
还未走近,她的身子就一僵,连忙蹲进了草丛里。
现场只剩下两个保镖,其他人全都不在。
两个保镖吓懵了,就那么站在原地。
“怎......怎么办啊,虞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虞少爷和那个男人都进去了,该不会......都死了吧,我们赶紧跑吧,虞家宝贝这个儿子宝贝的要命,不会放过我们的!”
两人慌忙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坐上车跑了。
竟然就这么跑了。
虞颜走近,看到堆得很高的断壁残垣,喊了一声,“封北霆!咳咳咳......”
她的嗓子太疼了,刚喊完就开始咳嗽,嘴里的血腥味儿更浓。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将自己的衣服拉了拉,缓缓爬上了废墟。
“封北霆!”
“封北霆!”
可是周围太安静了,什么都没有。
她的双手将其中一块石头搬开,什么都看不到。
外面响起了警笛声,这样的爆炸已经吸引了路人的注意,有人报了警。
因为现场只有虞颜一个人,所以警察将虞颜送去了医院。
探测器还检测出了其他生命体,吊车也开始出动。
虞颜的手指头上全是血,被一根根的包扎。
医生又检查到她断了几根肋骨,脸上还肿着,连忙将这些情况反映给了警方。
而爆炸发生的现场,谢堂和温玉书淡淡的站着。
谢堂点燃一根烟,不停催促周围的人加快速度,好几个人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老四,你冷静。
”
温玉书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双手抱胸,“仪器探测到还有生命体,北霆没事的。
”
谢堂恶狠狠的咬着烟,“那活着的要是虞家那个王八蛋呢?”
温玉书笑了笑,双手交叉,“他最好祈祷自己死了,不然活着只会更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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