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长廊上就出现了动静。

    很快,这各个屋里头的人啊,便陆陆续续地都到全了。

    没有谁特别快,但也没有谁特别慢。

    西装革履的占大多数,或雅痞或矜贵又或端庄清冷。

    倘若不盯着男人们的脸看,只瞧下面,满屏大长腿,藏不住的荷尔蒙瞬间向四周崩发开来。

    周丛默默起身,西服裤上的褶皱瞬间变得平整,对他们轻轻点头,也算作是打招呼了,只是他并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只安静地站在阮羲和一侧。

    暖意烘烘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恰好投落在她椅子后面。

    这样的站位在童话故事里叫骑士,在言情小说里叫影子。

    沉默而内敛,温和又细致,可遇而不可求。

    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不多,可到底不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还是多了几分晦涩的复杂。

    在他们进来之前,阮羲和并没有问过任何人,这次来的11个分别是哪些,生活太平静时,总希望会出现些不一样的东西。

    倒是没想到,人真出现时,也确实叫人吃了一惊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觉得,尚在情理之中。

    罗德里克一直想进内陆市场,只是里面卡的太死,阻碍太多,港口登录的最优选择就是沪市,这也是这几年两人时常能碰到的最大原因。

    紧接着便是安璟运。

    瞧双方的站位,想来是罗德里克没少做安璟运的思想工作。

    只是,这项投资,明面上看似问题不大,实际上关乎方方面面,上面那位不可能轻易点头,安璟运和稀泥的根本目的可能是想用罗德里克手里庞大的资金为沪市搞搞基建。

    视线漫过两人落在祁老师身上。

    两人许久未见,骤然对视,竟有种说不出的恍惚感,就好像时光境迁,转眼间已是多年。

    樊卿侗是最叫人意外的。

    两人分手后,若非偶然遇到,两人几乎等于是断了联系,今儿个他能出现着实出乎她意料之外,当然,过来许是因为在意,但阮羲和并没有自恋到,认为樊卿侗出现在沪市只单纯为了她。

    宿泫然同宋辞站的最远,面上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两人气场隐隐排斥,刚才进门时,互相对视的那一眼,大有西伯利亚冷风拂面的错觉。

    捏着茶盏的手,稍稍顿了顿,所以,最近沪市或者这周边是有地皮出售么?

    她目光不动声色地碾转一圈,最后回落,笑盈盈地招呼大家坐下:“把那三把椅子拿过来。”

    “好的,阮总。”

    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阮羲和也不可能真不让晚到的几个坐。

    叫人过去支会大家一声,不过是表明一个态度。

    当然,也不给他们半点开战的由头。

    越颉就是前车之鉴。

    这些人面上通通绅士有礼,可能爬到高处的,哪个又是那良善之辈了。

    互相掣肘,却又互相觊觎,寻个由头,拉到同盟就立马动手。

    风花雪月的东西分明不是关键理由,却又总能成为事件的导火索。

    男人们纷纷落座,恰好坐在她身边的人是樊卿侗,好家伙,这盲盒开的当真有趣!

    “你们喜欢吃什么,再点一些。”

    香盒里白雾袅袅,她话音一落,包厢里随侍的服务生便纷纷上前,将手里精美的菜单递给贵客们。

    “你点什么,我都爱吃。”

    男人年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乖张的懒散,京味不重,沉哑的刚刚好。

    宋辞同她隔了三个人的位置,他随手将菜单还给身后的侍应生,笑盈盈地看着她。

    平澜无波的海平面,因为这一句话,突然就有些荡漾起来。

    原本准备点菜的人,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玛德,这人有毒吧!

    阮羲和也是被这一句话逗乐了,别人还得点呢,这一桌子东西都没放满,哪够那么多人吃,声音里含着十足的笑意,朗声开口,眼角下的泪珠妩媚又张扬:“你们都各点个的,多要点,顺便把咱宋总这份也带上。”

    这般开了口,那突然紧绷的氛围才稍稍放松了些。

    没有爬上去的人总小心翼翼,而越是站在金字塔尖,行事作风便越是肆意,根本不会刻意委屈自己。

    点菜也是。

    大家各自加了些东西,不一会,桌子上便密密麻麻地摆满了菜品,瞧着便叫人觉得心情好。

    在场的人跟樊卿侗有交集的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之前在闽省时,做庆功宴,温也他们都同这人打过交道,遑论分手时做了工具人的宿泫然。

    恰好,他又坐阮羲和身边。

    一时间,气氛总有些微妙。

    “真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里,跟樊总坐一桌吃饭。”宋辞摸出烟盒,往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向樊卿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