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疏神朗逸、波澜不惊的男人瞬时愣住。
也不止他,旁边两人也在同一时间,脸色变了又变!
而话已出口的霍澧,瞬间回过神来,后背是一片细密的冷汗!
他甚至不敢抬眼同那位对视,脑子里一片空白,搭扣在膝盖上的掌心更是湿润一片。
“谁怀孕了?”
鹤南弦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平和稳重,就连眼神也无甚变化,可桌下的手,青筋虬髯明显。
总觉得,一瞬间,心口荒芜成疾,过去不渡,将来未来。
傅修和南迟墨的视线也在同一时间落在霍澧身上。
男人喉结轻轻滚了滚,指腹相抵,轻轻磨搓着,随即坚定的开口:“我妈。”
鹤南弦:
南迟墨:
傅修:
感觉挺离谱的,但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鹤南弦定定地看着霍澧。
男人愣是没有挪开眼神,就这么同他对视着。
大约过了三四秒,那种逼人的压迫感才逐渐消散。
可即便如此。
他也不敢松口气,毕竟,从踏入这栋楼起,对面的男人,便不再是那个他可以放松半点心神的对象。
“说正事。”
男人淡淡开口。
霍澧恭声应是
昨晚两人是分房睡的。
她一人占着整张床,却并没有睡好,做了一晚上的梦。
凌晨三点甚至醒了一次,在床上呆坐了半个小时,才重新躺回去。
幕后推手没有抓到,她又怎么可能睡的安稳。
只是那群人藏的太好,可更让人费解的是,那群人为什么会放小白回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后来怎么睡着的她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再睁眼时,已经有盛极的阳光透过那闭的并不怎么严实的窗帘缝落在平滑的地板上。
波光粼粼的金色极好看。
无端驱散了几分弥漫在心口的阴霾。
打开房门时。
门口竟又长了株“小蘑菇”!
听到身后的动静,小蘑菇转头,朝阮羲和开心的笑,手里拎着热腾腾的早饭。
她一瞬间眼眶发烫。
世间好像突然间,就变得好快,小家伙第一次蹲在自己门口时,还是个小光头呢。
其实是开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见他眉间肆意,她心口却溢满苦涩。
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他说不了话的。
少年将早点递给她,又轻轻推了推她,示意她趁热吃。
小几前,他就这样托腮看着她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很喜欢这样看着她,就好像以前做过百遍千遍一样。
姐姐真好看。
他以前一定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她,一定是的。
阮羲和一口一口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可鼻头却越来越酸。
直到低头沉默地用瓢羹舀着面茶时,一颗眼泪落进碗里。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鹤老爷子饭后溜达回来后,发现家里热闹许多。
这才知道,是小孙子回家喽。
上了年纪后,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总盼着可以阖家团圆的。
这不,老爷子表面平和稳重,脚步却轻快地往书房走去。
今儿个好事成双。
晚上杀了几局棋,赢了姓傅的那老家伙。
回家还能见到自家孙孙。
可不是双喜临门么!
一本正经地推门而入,果然见鹤南弦正伏案看着一份文件。
从上面退下来,鹤老爷子自是有分寸,不看不该看的,也不问不该问的。
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他把剩下的看完。
鹤南弦并未让老人家等太久。
放下文件后,亲自起身,拉开一旁的圈椅,示意老爷子坐下。
“今天怎么知道要回家住了?”
男人温和地弯了弯唇,周身的肃穆感少了许多。
“突然想回来。”
“回来好啊,多住几天,我听那些人说你都不按时吃饭,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好。”
他笑了笑,倒也没反驳老人家,只轻轻应好。
手上的钢笔合上笔帽后,指腹抵着笔身磨搓半晌,他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听说霍澧的母亲怀孕了。”
“怀孕了?”
鹤老爷子闻声愣了一下,这么大的事,老霍头没跟他说呀,不过,老霍头之前确实放出过话,说霍澧这小子今年还找不到对象,就让他爹妈再生一个。
这么速度么?!
老爷子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鹤南弦盯着自家爷爷的表情,眸子里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暗芒:“这是大事,您应该给霍爷爷打个电话道喜。”
“是哦!我差点忘记了!”
老爷子二话不说,当着鹤南弦的面给霍老爷子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喂。”
“老霍啊!”
“老鹤?咋啦?”
“嚯,你这老小子不地道啊,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不说。”
“啥事啊?”
“哈哈哈哈,还装是不是,恭喜啊,老霍头!”
“喜啥?”
“你儿媳妇怀了啊!”
“谁?谁怀了?”